神秘巨魔少年獵手的出現(xiàn)與離去,如同在荒原沉悶的空氣中劃過一道銳利的閃電,短暫卻令人印象深刻。他精準的箭術(shù)和冷漠的態(tài)度,在小隊成員心中留下了巨大的疑問和一絲微弱的希望。危機解除后,阿斯特和石磐商議,決定不能放過這條線索。那位少年對荒原如此熟悉,或許能提供他們急需的信息。
休整一夜后,第二天清晨,小隊開始小心翼翼地沿著昨日巨魔少年消失的方向進行搜尋。石磐憑借其超凡的追蹤技巧,在嶙峋的亂石和枯黃的草叢間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幾乎難以察覺的足跡和偶爾被碰斷的草莖,指引著方向。
追蹤了約莫半個時辰,在一處背風的、相對隱蔽的巖石裂隙深處,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極其簡陋的臨時居所。與其說是居所,不如說是一個稍加改造的天然洞穴。入口被巧妙地用枯枝和獸皮遮掩,若非有意尋找,極難發(fā)現(xiàn)。
阿斯特示意大家保持安靜,他率先上前,輕輕撥開遮擋物。洞穴內(nèi)空間不大,光線昏暗,但收拾得異常整潔。角落里鋪著干燥的苔蘚和一張完整的獸皮作為床鋪,一旁整齊地擺放著一些狩獵工具、處理過的獸肉干和幾個盛滿清水的皮囊。最引人注目的是,在洞穴最內(nèi)側(cè),有一個用平整石塊壘起的小小平臺。
平臺上,靜靜地擺放著幾件物品,在昏暗的光線下,卻仿佛散發(fā)著無形的、沉重的情感力量。
一件是疊放整齊的、已經(jīng)洗得發(fā)白但依舊能看出原本是寰宇魔法學院制式的法師袍,袍子的袖口處,用細密的針線繡著兩個已經(jīng)模糊但依稀可辨的名字——正是坎普父母的名字,他們是學院第一屆的學生。
另一件,是一柄短小的、木質(zhì)已經(jīng)有些開裂但保養(yǎng)得很好的法杖,法杖頂端鑲嵌著一顆早已失去光澤的水晶。這顯然是初學者使用的法杖。
而最讓阿斯特和孩子們心頭一震的,是擺在法杖旁的一個小小的、手工雕刻的貓人木雕。木雕的工藝略顯稚嫩,但能清晰地看出貓人靈動可愛的特征,木雕被摩挲得十分光滑,可見其主人經(jīng)常撫摸它。木雕旁,還有一小撮被精心保存的、帶著淡淡橘色條紋的貓毛。
“這是……苗苗前輩的……”阿斯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他認出了那個木雕所代表的人,那位為了保護洛德拉姆院長和眾多師生,在第二次虛空戰(zhàn)爭中英勇犧牲的貓人學姐。她的樂觀、勇敢和對后輩的關(guān)懷,在學院里一直被傳頌。
就在眾人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發(fā)現(xiàn)中時,一個冰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,帶著壓抑的怒意和警惕:
“誰讓你們進來的?”
眾人猛地回頭,只見那位巨魔少年不知何時已悄然返回,正站在洞口,手持骨弓,眼神銳利如鷹,緊緊盯著這群不請自來的“入侵者”。他的目光掃過平臺上那些被觸碰過的遺物,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和憤怒。
阿斯特立刻上前一步,示意自己沒有惡意,他指著平臺上的遺物,語氣誠懇地說道:“我們沒有惡意。我們是來自星脈圣所,寰宇魔法學院的人。我們認識這些遺物的主人……你的父母,還有……苗苗。”
聽到“苗苗”這個名字,巨魔少年的瞳孔猛地一縮,緊繃的神色出現(xiàn)了一絲松動,但警惕依舊?!澳銈儭J識苗苗老師?”他的聲音依舊沙啞,但那份冷漠似乎淡去了一些。
“老師?”諾拉忍不住輕聲驚呼。
巨魔少年看了諾拉一眼,又看向阿斯特,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判斷他們的可信度。最終,他緩緩放下了一些戒備,走到平臺前,輕輕撫摸著那個貓人木雕,眼神中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復雜情感,有悲傷,有懷念,還有一絲深深的濡慕。
“我叫坎普?!彼吐曊f道,算是做了自我介紹。他拿起那撮貓毛,聲音低沉地開始講述:“我的父母……他們死在第一次虛空戰(zhàn)爭。這些是部落里的人后來帶回來的……遺物?!?/p>
他頓了頓,似乎在壓抑情緒,然后繼續(xù)道:“苗苗老師……是后來來到荒原的。她說她是父母的朋友……她教我識字,教我說通用語,教我……不要被仇恨蒙蔽眼睛。”他的聲音有些哽咽,“她說我的父母是英雄,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戰(zhàn)死的……她讓我要堅強,要像他們一樣,守護值得守護的東西?!?/p>
坎普抬起頭,看向阿斯特和孩子們,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:“苗苗老師是我唯一的老師。她告訴我關(guān)于學院的事,關(guān)于星脈圣所的事……她說那里是一個……充滿知識和希望的地方?!彼哪抗庾詈舐湓谥Z拉等人身上,帶著一絲好奇,“她說,學院里會有很多和我一樣大的孩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