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3章 決絕的啟程（第1頁）

奧德爾·冥淵生命體征的急劇惡化，如同一道催命符，將原本三日的準(zhǔn)備時間壓縮得所剩無幾。星脈圣所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(diǎn)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與時間賽跑的焦灼感。靜謐療愈室外，諾拉·暗焰的臉色比昏迷的奧德爾還要蒼白，她緊緊抓著門框，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，仿佛一松手，里面那縷微弱的氣息就會徹底消散。

莉維婭和所有高階治療師傾盡全力，各種蘊(yùn)含生機(jī)的秘藥與溫和的治愈法術(shù)如同不要錢般涌入療愈室，勉強(qiáng)延緩著奧德爾生命之火熄滅的速度，但所有人都清楚，這只是杯水車薪。他的身體越來越冷，皮膚下的灰色裂痕仿佛在緩慢蔓延，那點(diǎn)微弱的“心火”搖曳不定，如同風(fēng)中殘燭。

凱蘭·鐵影站在療愈室外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。他巨大的身軀投下沉重的陰影，剛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但那雙緊握的、青筋虬結(jié)的拳頭，暴露了他內(nèi)心的風(fēng)暴。他沒有再進(jìn)去看望奧德爾，仿佛害怕自己的目光會加速那生命的流逝。他的全部意志，都集中在了即將到來的、九死一生的旅程上。

“不能再等了?！卑⑺鼓碌穆曇粼趧P蘭身后響起，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，“必須提前出發(fā)。今夜子時，是生死界限最模糊的時刻，也是唯一的機(jī)會?！?/p>

凱蘭緩緩轉(zhuǎn)過身，虎目之中一片沉靜，仿佛暴風(fēng)雨前的海面：“都準(zhǔn)備好了？”

“星穹速駒已灌注最大能量，可直達(dá)北境極淵的‘生死之隙’入口。抵御死寂之風(fēng)的護(hù)符也已備好，但…效果未知。”阿斯莫德將一個散發(fā)著微弱星輝的菱形晶石遞給凱蘭，“貼身佩戴，或許能為你多爭取片刻時間。”

凱蘭接過晶石，看都沒看，直接塞進(jìn)貼身的皮甲內(nèi)襯。他的目光越過阿斯莫德，看向匆匆趕來的洛德拉姆、瓦爾基里、維倫娜、托爾以及巨魔獵手。

“老子走后，”凱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，卻帶著千鈞之力，“圣所的安危，還有…這幫小崽子的安全，就交給你們了。”

“兄長放心！”洛德拉姆扶了扶眼鏡，鏡片后的目光充滿堅定，“只要我一息尚存，必護(hù)圣所周全！”

“凱蘭前輩，保重！”瓦爾基里重重抱拳，英氣的臉上寫滿了敬意與擔(dān)憂。

維倫娜輕輕頷首，月白色的眼眸中流淌著寧靜的力量：“月華將為您指引歸途。”

托爾紅著眼圈，想說什么，卻被凱蘭用眼神制止。凱蘭伸出大手，用力揉了揉孫子的頭發(fā)，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就在這時，療愈室的門被猛地推開，莉維婭臉色蒼白地走出來，對著凱蘭和阿斯莫德艱難地?fù)u了搖頭：“他的生命波動…已經(jīng)微弱到幾乎無法探測…最多…最多還能支撐兩個時辰…”

這句話如同最后的喪鐘。兩個時辰，甚至不夠星穹速駒全速趕到生死之隙！

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無底深淵。

“讓我去！”

一個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的聲音響起。諾拉·暗焰從門后沖了出來，臉上淚痕未干，珊瑚色的頭發(fā)有些凌亂，但那雙眼睛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光芒。

“諾拉！別胡鬧！”莉維婭厲聲喝道，想要拉住女兒。

“我沒有胡鬧！”諾拉甩開母親的手，沖到凱蘭面前，仰頭看著這位如同山岳般的泰坦，聲音因激動而顫抖，卻字字清晰：“凱蘭爺爺！帶我去！我的星穹之力！雖然不強(qiáng)，但也許…也許能像之前那樣，能暫時護(hù)住他一點(diǎn)點(diǎn)！多爭取一點(diǎn)時間！求求您！我不能…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…”

她的話如同連珠炮，充滿了絕望下的孤注一擲。

凱蘭低下頭，看著這個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，看著她眼中那份與自己當(dāng)年得知芙蕾雅犧牲時如出一轍的痛苦與不甘，虎目之中閃過一絲極其復(fù)雜的波動。有憐惜，有心痛，更有一種深沉的理解。

但他緩緩地、堅定地?fù)u了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