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0章 狂喜、告狀與作業(yè)的陰影（第1頁）

霜怨之龍龐大的身軀倒在酒館外的雪地上，冰藍色的血液從逆鱗的裂痕處緩緩滲出，將周圍的積雪染成一片詭異的幽藍。它發(fā)出痛苦而低沉的嗚咽，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。酒館內(nèi)，彌漫著硝煙、冰屑、木頭碎渣和一絲龍血特有的腥冷氣息。

死寂只持續(xù)了很短的時間。

“哈哈！哈哈哈哈——！”

凱蘭·鐵影爆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狂笑，這笑聲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、如釋重負的宣泄，以及滔天的自豪。他大步流星地沖到孩子們面前，先是用力一把抱起還有些脫力、正坐在地上喘氣的托爾，用他那粗糙的大手狠狠揉著外孫的紅頭發(fā)。

“好小子！好小子！這一拳！比你爹當年第一次揍翻雪巨魔的時候還帶勁！泰坦的血脈，沒給你丟人！”

放下暈乎乎的托爾，他又一把將諾拉舉了起來，原地轉(zhuǎn)了個圈，諾拉嚇得尖叫一聲，隨即也跟著咯咯笑起來。

“我的小諾拉！好孫女！指揮得好！比你阿斯特爸爸那些花里胡哨的星光戲法強一百倍！臨危不亂，有大將之風！”

他挨個拍打著每個孩子的肩膀，力道大得讓艾莉絲齜牙咧嘴，讓墨菲差點摔倒，但每個孩子臉上都洋溢著被認可的興奮和驕傲。就連小石頭，也被凱蘭用力拍了拍后背，夸贊道：“東方小子，身法漂亮！跟你師兄石磐一個路子，好！”

激動之余，凱蘭看著這群雖然疲憊但眼神明亮、甚至帶著點意猶未盡的小不點，再回想剛才那驚心動魄卻又行云流水的配合，一個強烈的對比猛地撞進他的腦海。

“你們知道嗎？”凱蘭的聲音因激動而更加洪亮，“當年我、你們阿斯特爸爸、布雷克爸爸、還有石磐他們幾個，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，在北境也遇到過麻煩！一頭從山里跑出來的、餓瘋了的雪巨魔！”

孩子們立刻被吸引了，連呼吸都放輕了。

“那家伙，個頭是挺大，但跟今天這頭真正的龍比起來？”凱蘭不屑地揮揮手，“那就是個沒腦子的傻大個！我們當時哪有什么配合？全憑一股蠻力！阿斯特用星光晃它眼睛，布雷克跟我正面硬撞，石磐在旁邊找機會下絆子……亂成一團！最后雖然把那巨魔撂倒了，但我們自己也是鼻青臉腫，差點把芙蕾雅奶奶的酒館給拆了半邊！”

他指著眼前雖然殘破但主體結(jié)構(gòu)尚存的酒館，又指了指外面那頭氣息奄奄的巨龍，語氣充滿了感慨：“可你們看看！看看你們！面對的是傳說中的霜怨之龍！比那巨魔強了不知多少倍！可你們呢？托爾主防，諾拉指揮，艾莉絲保護，賽琳洞察，墨菲干擾，小石頭牽制！分工明確，配合默契！打完架，除了累點，連皮都沒破一塊！這叫什么？這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！這叫一代更比一代強！”

這番對比，讓孩子們的胸膛挺得更高了。他們不僅完成了壯舉，還得到了傳奇爺爺?shù)挠H口認證——他們比父輩當年更出色！

這股澎湃的激情讓凱蘭無法抑制。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個時刻保持連接的軍用通訊水晶，毫不猶豫地將其激活到最大功率，幾乎是用咆哮的方式，對著水晶吼道：

“老洛！貝拉！阿斯特！莉維婭！布雷克！珊瑚！石磐！還有萬星廟的苦玄老哥！聽見了嗎？！都給我聽見！”

他的聲音如同滾雷，透過水晶，瞬間傳遍了星脈圣所、深海南庭，甚至遠在東方的萬星佛神廟。

“老子的孫子孫女們！就在剛才！在‘泰坦之心’！赤手空拳！對！沒靠我們?nèi)魏我粋€老家伙！他們六個！平均十歲！干掉了一頭成年的霜怨之龍！真正的龍！不是巨魔那種貨色！”

他語無倫次，但情緒無比飽滿，將戰(zhàn)斗過程簡單粗暴卻充滿感染力地描述了一遍，尤其強調(diào)了諾拉的指揮和每個人的關鍵作用。

“都給我記好了！這是我凱蘭·鐵影說的！這幫小崽子，是北境的驕傲！是你們星脈圣所的驕傲！是全宇宙最棒的孩子！開學必須給他們立個碑……不！塑個像！就放在學院廣場最中間！”

通訊水晶那頭，先是死一般的寂靜，隨即傳來了各種混雜著震驚、懷疑、最終化為狂喜的回應。阿斯特興奮的怪叫、貝拉慵懶卻帶著笑意的稱贊、布雷克憨厚的大笑、珊瑚驚喜的呼聲、石磐沉穩(wěn)的肯定，甚至隱約能聽到苦玄大師一聲帶著笑意的佛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