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境的夜晚,寒冷而漫長。篝火噼啪作響,映照著六張疲憊卻毫無睡意的小臉。遠處山巒的輪廓在月光下如同蟄伏的巨獸,風中夾雜著不知名野獸的嗚咽和草木摩擦的窸窣聲,每一絲聲響都牽動著他們緊繃的神經。墨菲和賽琳緊緊靠在一起,賽琳純凈的眼眸里映著火光,更多的是好奇,而墨菲則把臉埋在膝蓋里,只露出一雙緊張地四處張望的眼睛。艾莉絲握著圣光護符,低聲祈禱,柔和的光芒微微驅散了些許寒意和不安。托爾抱著他的短棍,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,但每次有異響又會猛地驚醒。小石頭盤膝而坐,呼吸綿長,仿佛與周圍的環(huán)境融為一體,但微微顫動的睫毛顯示他并未放松警惕。諾拉則抱著膝蓋,銀色的眼眸在火光下閃爍,既有對未知的興奮,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漢克隊長和他的“灰狼”小隊成員們則顯得異常平靜。他們輪流守夜,動作輕捷如貍貓,眼神在黑暗中銳利地掃視著四周,偶爾低聲交換幾句簡單的信息。他們的鎮(zhèn)定,像一塊磐石,無形中給了孩子們一些依靠。
第一夜,就在這種半睡半醒的緊張狀態(tài)中平安度過。
第二天黎明,天色未亮,漢克隊長就已經將眾人喚醒。簡單的冷水擦臉,啃幾口冰涼的肉干,隊伍再次沉默地出發(fā)。今天的任務,是沿著一條干涸的古河床向東北方向巡邏,重點偵查一片據說近期有異常活動的區(qū)域。
隨著太陽升高,氣溫迅速回升,腳下的碎石路也變得燙人。行軍比第一天更加艱苦,不僅要對抗崎嶇的地形和灼熱的陽光,還要時刻保持警惕。漢克隊長不時停下,蹲下身仔細檢查地面,或是觀察遠處山脊的動靜。他教會孩子們如何分辨野獸的足跡和智慧生物留下的痕跡,如何從被折斷的樹枝方向和泥土的翻動情況判斷經過的時間和數量。
“看這里,”漢克指著一處河床邊緣的碎石地,那里有幾個模糊但絕非自然形成的印記,“腳印淺而雜亂,邊緣不清晰,說明對方有意隱藏,且過去不久,可能就在昨夜或今晨。不是地精那種雜亂無章的腳印,更接近……獸人斥候的小隊?!?/p>
“獸人斥候”四個字讓孩子們的呼吸都是一窒。諾拉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,感覺手心有些出汗。理論知識是一回事,親眼看到敵人留下的痕跡又是另一回事。
隊伍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重。漢克打了個手勢,整個小隊立刻進入臨戰(zhàn)狀態(tài),行進速度放緩,彼此間的掩護和警戒更加嚴密。孩子們被要求緊跟在中段,盡量壓低身體,減少暴露。
諾拉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樣。她努力回憶著伊桑叔叔教她的隱蔽技巧和凱因爺爺關于戰(zhàn)場感知的訓導,同時,她體內的星穹之力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氛圍,開始微微活躍起來。她嘗試著將一絲微不可查的感知力如同蛛網般向四周擴散,這并非什么高深魔法,而是阿斯特爸爸曾經開玩笑般教她的“星輝直覺”。
突然,在翻越一個長滿低矮灌木的土坡時,諾拉的腳步猛地一頓,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了上來。她下意識地拉住了身邊小石頭的衣袖,壓低聲音,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:“石頭哥……前面……右邊那片巖石后面,好像有東西……不太對勁?!?/p>
小石頭立刻警覺,他雖然沒有諾拉那種玄妙的直覺,但武者的敏銳讓他也察覺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、不自然的殺氣。他立刻向漢克隊長發(fā)出了預定的警戒手勢。
漢克隊長眼神一凜,立刻打出全套戰(zhàn)術手語?!盎依恰毙£犓查g如同精密的機器般運作起來,兩名老兵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向諾拉指示的方向迂回包抄,其余人則迅速占據有利地形,將孩子們護在中間。
緊張的氣氛幾乎凝固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只有風吹過灌木的沙沙聲。
突然,右側巖石后方傳來一聲壓抑的怒吼和金屬碰撞聲!緊接著,是兩聲短促而有力的弓弦震動聲!
“接敵!是獸人斥候!三個!”一名老兵的低吼聲傳來。
戰(zhàn)斗在瞬間爆發(fā)!三個身材高大、皮膚呈灰綠色、穿著簡陋皮甲、手持戰(zhàn)斧和短弓的獸人從巖石后沖出,試圖突圍。它們顯然沒料到行蹤會暴露得如此之快,顯得有些慌亂。
“保護菜鳥!”漢克隊長怒吼一聲,拔出長劍迎了上去?!盎依恰毙£牭睦媳鴤冋宫F出驚人的戰(zhàn)斗素養(yǎng),兩人一組,配合默契,瞬間將三個獸人分割開來。
孩子們被護在后方,看得心驚肉跳。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真實的、充滿殺意的戰(zhàn)斗。獸人狂暴的力量,老兵們精妙的配合,刀劍碰撞的火花,怒吼與咆哮,都強烈地沖擊著他們的感官。
托爾看得熱血沸騰,恨不得沖上去幫忙,被小石頭死死按住。艾莉絲臉色蒼白,但手中的圣光已經亮起,隨時準備支援。墨菲嚇得閉上了眼睛,賽琳則緊緊抓著艾莉絲的手。
就在這時,一名獸人斥候憑借蠻力撞開了一名老兵的格擋,嘶吼著朝著孩子們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!它猩紅的眼睛里充滿了暴戾和殺戮的欲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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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心!”漢克隊長被另一名獸人纏住,來不及回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