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8章 銀鐲裂痕（第1頁）

“嗚——嗚——嗚——?。?！”

顧夜寒胸腔內(nèi)的機械心臟驟然爆發(fā)出尖銳、急促、如同垂死哀鳴般的警報聲！幽藍的光芒瘋狂閃爍，透過破損的衣物，將他的臉映照得一片慘青。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，瞬間鎖定了結(jié)晶身影——張老師——左腕的位置！

那里，一圈黯淡無光、幾乎與鉑金色的結(jié)晶化皮膚融為一體的物件，卻像燒紅的烙鐵般燙進了顧夜寒的記憶深處——是那只銀鐲！

張老師從不離身的、質(zhì)樸的銀鐲！此刻，它深陷在冰冷的鉑金“肌膚”之中，如同被永久禁錮的遺物。更讓顧夜寒瞳孔驟縮的是，鐲身上那道清晰貫穿的、如同無法愈合傷口的——裂痕！其位置、走向、甚至裂紋的細微分叉……與林薔薇六歲高燒那晚，在昏暗寢室地板上摔裂的痕跡……分毫不差！這是連接過去與現(xiàn)在的、殘酷的物證！

“他被改造了！”顧夜寒的聲音低沉如鐵，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怒和冰冷徹骨的寒意。他手中的烏木傘尖如同毒蛇的信子，精準地指向張老師結(jié)晶頭顱與軀干連接的后頸部位！

在鉑金色的皮膚與金屬箍的交界處，一個硬幣大小的、極其隱蔽的接口暴露出來！接口內(nèi)，一塊微型的、閃爍著與數(shù)據(jù)清道夫如出一轍的、充滿惡意與程序化冰冷感的猩紅色芯片，正透過接口縫隙，發(fā)出不祥的微光！

“凡星……把他變成了核心池的‘活體保安系統(tǒng)’！”顧夜寒一字一頓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染血的齒縫間擠出，“抹去人性……只留下殺戮指令的……看門狗！”

仿佛是為了印證顧夜寒的話，又或者那猩紅芯片接收到了“入侵者分析完成”的信號，原本還在發(fā)出痛苦警示的張老師，那僅存的左眼中，最后一絲屬于人類的痛苦掙扎瞬間被冰冷的、程序化的紅光徹底淹沒！

“咯吱…咔噠?。　?/p>

刺耳的關(guān)節(jié)摩擦聲猛然加劇！張老師那完全結(jié)晶化的左腿如同沉重的攻城錘，在地面堅硬的合金板上猛地一蹬，竟拖曳出幾點飛濺的金屬火星！龐大的結(jié)晶身軀帶著撕裂空氣的惡風，瞬間突破了兩人之間的距離！那只閃爍著致命寒光的鉑金利爪，帶著純粹毀滅的意志，毫無花哨地、直取林薔薇脆弱的咽喉！動作雖然僵硬，但那純粹物理力量帶來的壓迫感，足以將鋼鐵撕裂！

“當——?。?！”

一聲震耳欲聾、如同洪鐘大呂般的金屬爆鳴炸響！顧夜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橫移，烏木傘堅韌的傘柄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，千鈞一發(fā)之際格擋在鉑金利爪與林薔薇咽喉之間！

巨大的力量對撞！顧夜寒腳下的合金地板瞬間凹陷！他悶哼一聲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，機械心臟的警報聲更加凄厲！更令人心驚的是，他那把由特殊合金打造、堅韌無比的烏木傘柄，在與鉑金利爪接觸的位置，傘骨表面精密的鉑金蝕刻紋路，竟被硬生生震出了數(shù)道細微卻刺眼的——裂紋！

【記憶閃回-強制觸發(fā)】

劇烈的碰撞如同鑰匙，瞬間打開了塵封的記憶閘門！

畫面：2003年冬天，簡陋卻溫暖的孤兒院活動室。年僅五歲的小林薔薇，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舊棉襖，蹲在燒著煤球、散發(fā)著微弱暖意的舊煤爐旁，小臉上掛滿了淚珠。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張被風吹破、變得皺巴巴的作業(yè)紙——那是她花了一下午才折好的紙蓮花。

聲音：小林薔薇委屈的抽泣聲。

畫面：一只溫暖、略顯粗糙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頂。穿著洗得發(fā)白藍布褂的張老師蹲了下來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。他沒有責備，只是輕輕摘下自己手腕上那只質(zhì)樸的銀鐲。然后，他拿起爐邊用來撥火的小鐵棍，將尖端在燒紅的煤塊上小心地烤熱。

特寫：冒著熱氣的小鐵棍尖端，小心翼翼地觸碰在銀鐲光滑的內(nèi)側(cè)。伴隨著細微的“滋滋”聲和一股淡淡的金屬焦糊味，一朵小巧、卻線條流暢的蓮花圖案，被灼刻在了銀鐲的內(nèi)壁。

聲音：張老師溫和的聲音，如同爐火般溫暖：“薔薇，你看。破了的東西，用心補好，會變得更特別，更有故事。就像這朵小花，是獨屬于你的印記?！?/p>

畫面：張老師放下銀鐲，從旁邊的針線筐里拿出幾塊顏色各異的碎布頭。陽光透過高處狹小的窗戶，恰好穿過他張開的手指縫隙，在地面上投下斑駁跳躍的光影。他靈巧的手指翻飛，將那些不起眼的碎布片，一點點拼接、縫合……

畫面定格：小林薔薇破涕為笑，手中捧著一朵用碎布拼貼成的、色彩斑斕的蓮花。陽光透過張老師的手指，落在布蓮花上，光影跳躍，充滿了生機與希望——那光影的質(zhì)感，竟與此刻處理池中瘋狂跳動的幽藍光芒……詭異地重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