沖出方尖碑的攻擊范圍,眾人不敢停留,又向前踉蹌行進了約一炷香的時間,直到確認身后再無任何動靜,才終于支撐不住,紛紛癱坐在地。
每個人都大口喘息著,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,滴落在冰冷漆黑的平面上,瞬間便被吸收,不留一絲痕跡。內(nèi)力運轉的滯澀感和此地的死寂,讓恢復變得異常緩慢。
禿尾巴狼咬著牙,用僅剩的急救包為那名手臂碳化的戰(zhàn)狼隊員做緊急處理,后者臉色慘白如紙,卻硬是一聲不吭,只是額頭上滾落的豆大冷汗顯露出他正承受著何等劇痛。
“這樣下去不行…”錢多多看著所剩無幾的物資和人人帶傷的狀態(tài),胖臉上滿是憂慮,“此地無法調(diào)息,傷勢只會越來越重?!?/p>
老夫子盤膝而坐,雖無法引氣入體,卻努力平復著呼吸和氣血,他仔細觀察著四周:“此地雖兇險,卻似乎并非刻意布置的絕殺之陣,倒更像是一種…年久失修、自行運轉的遺跡防御機制?!?/p>
朱建軍默默點頭,老夫子的判斷與幽藍晶體傳遞來的模糊信息吻合:「…古老回廊…維護缺失…防御系統(tǒng)運行于最低效能…錯誤頻發(fā)…」
他抬起頭,看向前方。經(jīng)歷了方尖碑陣后,周圍的景象開始發(fā)生微妙的變化。依舊是無盡的黑暗平面和數(shù)據(jù)天幕,但地面上開始出現(xiàn)一些殘破的、非自然形成的結構。
一些巨大的、斷裂的金屬構件半埋在黑色地面之下,露出冰冷光滑的截面。遠處,隱約可見一些坍塌了一半的拱門或廊道的遺跡,其建筑風格前所未見,線條冷硬而規(guī)整,材質(zhì)非金非石,表面刻滿了早已黯淡的、難以理解的符號??諝庵谐四潜涞乃兰?,似乎還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、如同嘆息般的能量殘響。
“這里…好像是一片廢墟?”段譽扶著虛竹站起身,驚訝地看著那些巨大的殘骸。
虛竹目光掃過那些破碎的符號,眉頭微蹙:“這些紋路…似乎蘊含某種至理,卻又支離破碎,充滿矛盾與混亂,看久了竟讓人心生煩惡?!?/p>
喬峰走到一處斷裂的金屬巨構前,運起殘存內(nèi)力,試探性地一掌拍去。
嘭!一聲悶響,那金屬巨構紋絲不動,表面連一絲掌印都未留下,反震之力卻讓喬峰手掌微微發(fā)麻。
“好堅硬的材質(zhì)!”喬峰訝然,他這一掌雖非全力,但也足以開碑裂石。
“看來此地曾有過輝煌的文明,只是不知因何變成了這副模樣?!敝旖ㄜ姵谅暤溃麘阎械木w在此地似乎更加活躍,微微發(fā)熱,指引著方向的同時,也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捕捉著周圍環(huán)境中的信息殘渣。
眾人稍事休整,不得不繼續(xù)前進。沿著這片巨大的廢墟遺跡前行,仿佛行走在某個遠古巨人的墓場,一種蒼涼、破敗而又神秘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偶爾,他們會經(jīng)過一些保存相對完整的建筑內(nèi)部。那是一些空曠得驚人的大廳,穹頂高聳,沒入數(shù)據(jù)天幕的光芒無法完全照亮的黑暗中。大廳四壁布滿了密密麻麻的、早已停止運作的晶體面板和不明用途的接口,地面覆蓋著厚厚的、不知積累了多少歲月的灰塵。
在一些角落,甚至能看到一些疑似桌椅的固定結構,但其形狀和尺寸都完全不符合人類的習慣。
“這些…是人住的地方嗎?”云心月輕聲問道,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引起細微的回音。
“不像?!被依蔷璧貟咭曋闹?,手中的弩箭始終處于待發(fā)狀態(tài),“更像是…某種工坊或者…蜂巢?”
突然,走在前方的西伯利亞狼打了個手勢,低聲道:“有動靜!”
所有人瞬間緊張起來,屏息凝神。
只聽一陣極其細微的、仿佛金屬摩擦的“咔噠”聲從前方一個巨大的廊道拐角處傳來。
影刃悄無聲息地潛行過去,片刻后返回,面具下的眼神帶著一絲疑惑:“沒有生命跡象…是那個?!?/p>
她指了指拐角后方。眾人小心靠近,只見在廊道的墻壁上,一個大約半人高、有著多條金屬臂的奇特造物,正在重復地進行著一個單調(diào)的動作——它的一條臂膀不斷抬起、落下,用前端一個磨損嚴重的工具,徒勞地刮擦著墻壁上一塊早已黯淡無光的水晶面板,發(fā)出那“咔噠”的聲響。
這造物表面布滿灰塵和銹跡,動作僵硬而機械,對眾人的到來毫無反應,仿佛沉溺在某個永無止境的指令循環(huán)中。
“這是什么機關獸嗎?”段譽好奇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