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沖揮舞著竹棒,施展蓮花杖法,在龍戰(zhàn)于野的照應下,與一名灰衣人纏斗,看似奮力搏殺,但朱建軍卻敏銳地注意到,他的招式更多在于自保,偶爾幾次看似兇險的格擋,都巧妙地避開了對方的要害攻擊,仿佛在……演戲。
而清風!
清風此刻正與兩名灰衣人劍來劍往,武當劍法使得圓轉(zhuǎn)如意,守得滴水不漏。但在朱建軍遠超常人的感知下,卻能發(fā)現(xiàn)他內(nèi)力運轉(zhuǎn)有一絲極其細微的不諧,尤其是在出劍轉(zhuǎn)換的瞬間,那陰寒的內(nèi)息便會隱晦地波動一下,似乎在壓抑著什么,又似乎在……溝通著什么。
就在戰(zhàn)況陷入膠著之際,異變再生!
那名戴著青銅面具的首領(lǐng),身形一晃,竟如鬼魅般繞過數(shù)名攔截的弟子,直撲朱建軍!人未至,一股陰寒刺骨的掌風已然襲來,掌力凝而不散,帶著一股腐蝕性的氣息!
“朱盟主小心!”清虛道長驚呼,欲要救援,卻被兩名悍不畏死的灰衣人拼死纏住。
朱建軍早有準備,北冥神功瞬間催動,體內(nèi)真氣澎湃,一招少林般若掌迎了上去!掌力剛猛浩然,正是陰寒功法的克星。
“轟!”
雙掌相交,氣勁四溢,卷起地上落葉紛飛。
朱建軍身形一晃,只覺對方掌力詭異陰毒,竟有絲絲寒氣試圖鉆入經(jīng)脈,但立刻被北冥真氣化解吸收。而那面具人則借力向后飄退,眼中閃過一絲驚異。
然而,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交手瞬間,朱建軍胸口光點猛地一跳!他清晰地感知到,一直潛伏在清風體內(nèi)的那道陰寒內(nèi)息,在這一刻驟然活躍,并與那面具人撤退時散逸的氣息產(chǎn)生了某種共鳴!
幾乎是想也不想,朱建軍在化解掌力的同時,左手食指悄然屈彈,一縷凝練至極的北冥真氣,無聲無息地射向正在與灰衣人“激戰(zhàn)”的清風膝后環(huán)跳穴!這一指力道、角度拿捏得妙到毫巔,在混亂的戰(zhàn)場上,幾乎不可能被察覺。
“呃??!”
清風正全神貫注于演戲和暗中感應,哪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?只覺得膝后一麻,一股異種真氣瞬間侵入,下半身頓時一軟,招式立破!與他交手的一名灰衣人收勢不及,鋼刀徑直劈向他的面門!
這一下變故太過突然!
若清風真是清白之身,此刻必然驚慌失措,難以抵擋。但就在鋼刀臨頭的剎那,清風眼中猛地閃過一絲狠厲與決絕,那一直壓抑的陰寒內(nèi)息轟然爆發(fā)!他原本圓轉(zhuǎn)如意的武當身法陡然變得詭異飄忽,如同沒有骨頭般向后一折,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刀鋒,同時反手一劍,劍法不再是武當?shù)木d密守勢,而是變得刁鉆狠辣,直刺那灰衣人咽喉!
這一劍,快、準、狠!絕非武當劍法!
“噗嗤!”
那灰衣人顯然也沒料到“同伴”會突然對自己下殺手,咽喉瞬間被刺穿,難以置信地瞪著清風,緩緩倒下。
這一刻,整個戰(zhàn)場仿佛安靜了一瞬。
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,無論是武林盟弟子,還是殘余的灰衣人,都露出了震驚之色。
清風持劍而立,身上那溫和的道家氣息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冷邪異的氣質(zhì)。他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灰衣人,又看向目光冰冷的朱建軍,以及周圍迅速圍攏過來的清虛道長、洪峰、慧明、白鷺等人,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。
“呵呵……不愧是朱盟主,好敏銳的感知?!鼻屣L的聲音不再清朗,帶著一絲沙啞和嘲諷,“看來,這戲是演不下去了?!?/p>
朱建軍踏前一步,目光如刀:“清風,或者說……我該叫你什么?你背后的主子,究竟是誰?”
清風,或者說這個頂著“清風”名號的內(nèi)鬼,緩緩抹去劍刃上的血珠,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:“想知道?那就看你們有沒有命,走到最后了!”
話音未落,他身形猛地向后激射,同時揚手撒出一片黑霧,帶著刺鼻的腥臭,顯然含有劇毒!
“想走?”洪峰怒吼,打狗棒如蛟龍出海,直搗黑霧中心。清虛道長長劍一振,劍氣如虹,封鎖其退路。慧明禪杖橫掃,罡風呼嘯。白鷺劍光點點,封死其閃避空間。
四大高手同時出手,勢要將這隱藏極深的內(nèi)鬼當場拿下!
朱建軍卻沒有動,他站在原地,北冥神功運轉(zhuǎn),感應著周圍的一切。他知道,清風的暴露只是開始,這場引蛇出洞,釣出的恐怕不止這一條毒蛇。他的目光,再次若有若無地掃過看似驚愕的陳沖,以及神色凝重的慧明和白鷺。
林間的殺局,才剛剛進入高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