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行之路,漸離中原沃土,地貌由青翠轉(zhuǎn)為蒼黃。官道兩旁,草木漸稀,風沙漸起。空氣中彌漫著干燥的塵土氣息,與東海之濱的濕潤咸腥截然不同。
朱建軍一行人扮作商隊,掩藏行跡。馬車轆轆,蹄聲嘚嘚,在愈發(fā)荒涼的景致中前行。朱建軍大部分時間都在車內(nèi)打坐,心神沉入瀚海之心,一方面繼續(xù)煉化這海洋至寶,另一方面則時刻感應著西方那股越來越清晰的灼熱與躁動。烈陽源光的波動極不穩(wěn)定,如同一個隨時可能爆開的火球,其散發(fā)出的能量不僅引動空間漣漪,似乎也影響著沿途的氣候,越往西,空氣越是燥熱難當。
這一日,行至一片連綿的戈壁灘。四野空曠,唯有嶙峋的怪石和耐旱的駱駝刺點綴其間,炙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而下,將大地烤得龜裂。
“停下休息片刻,飲馬,補充水囊?!碧K星河看了看天色,下令道。連續(xù)趕路,人困馬乏,尤其需要小心水源。
眾人剛停下不久,負責警戒的刺青薇薇便蹙眉道:“有尾巴跟上來了,人數(shù)不少,馬蹄裹了布,動作很輕?!?/p>
血刃抱著刀,靠在一塊巨石的陰影下,眼皮都未抬:“雜魚?!?/p>
錢多多派出幾名丐幫好手前去探查,很快回報:“長老,是‘沙蝎幫’的人,盤踞在這片戈壁的一伙馬賊,心狠手辣,專劫過往商旅??礃幼?,是沖著我們……或者說,是沖著黑市懸賞來的?!?/p>
果然,不過一炷香的時間,四周的沙丘和巨石后,影影綽綽地冒出了數(shù)十騎人馬。這些人個個面色兇悍,皮膚黝黑,頭纏布巾,手持彎刀或弓箭,眼神如同戈壁上的餓狼,牢牢鎖定著朱建軍他們的車隊。為首一名獨眼壯漢,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,策馬上前,嘎嘎怪笑道:“前面的商隊聽著!留下你們最值錢的寶貝,還有那個姓朱的小子,其他人,爺爺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!”
顯然,黑市上關(guān)于瀚海之心的懸賞和朱建軍的畫像,已經(jīng)傳到了這西域邊緣地帶。
云心月柳眉微豎,玉手已按在劍柄之上。蘇星河與玄寂大師對視一眼,均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。不是怕這些馬賊,而是擔憂在此糾纏,會暴露行蹤,引來更麻煩的敵人。
朱建軍從馬車中走出,目光平靜地掃過圍攏過來的馬賊。他能感覺到,這些亡命徒身上煞氣很重,但并無魂殿的邪祟或昌游的冰冷氣息,純粹是為財而來。他不想多造殺孽,但若對方執(zhí)意找死,他也不會留情。
“諸位,”朱建軍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馬賊耳中,“我等只是過路商旅,并無甚寶貝。還請行個方便,些許銀錢,權(quán)當買路?!?/p>
那獨眼頭領(lǐng)啐了一口:“呸!少給老子裝蒜!黑市上萬兩黃金懸紅,老子會認錯?小子,識相的就自己走過來,免得爺爺動手,傷了你這細皮嫩肉!”他目光貪婪地在朱建軍身上掃視,仿佛在看一座移動的金山。
談判破裂。
獨眼頭領(lǐng)獰笑一聲,彎刀前指:“兄弟們,上!拿下那小子,黃金平分!”
數(shù)十名馬賊發(fā)出怪叫,策動馬匹,如同群狼撲食般沖殺過來!馬蹄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。
“結(jié)陣防御!”蘇星河喝道。星月盟與丐幫弟子迅速依托馬車和巨石,結(jié)成防御圈。玄寂大師伏魔杖一頓,金光乍現(xiàn),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擴散開來,竟讓沖在前面的馬賊坐騎受驚,陣型微亂。
云心月長劍出鞘,劍光如月華流淌,清冷而迅疾,迎上兩名沖來的馬賊,劍尖輕點,便封住了對方穴道,使其栽落馬下,并未取其性命。刺青薇薇身形如煙,穿梭于馬賊之間,臂上刺青化作道道紫色虛影,專攻馬腿關(guān)節(jié),只聽一片人仰馬翻之聲。
血刃依舊抱著刀,但周身散發(fā)的殺氣卻讓幾名試圖從側(cè)面偷襲的馬賊如墜冰窟,不敢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