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鐵重劍的劍尖剛觸到石門,老夫子突然踉蹌了一下。不是因為腿傷,而是身后傳來的動靜——磐石粗重的喘息聲竟比剛才沉穩(wěn)了許多,甚至能聽到他扶著巖壁站起身的悶響。
“夫子……”磐石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,他活動著曾經(jīng)僵直的手指,指節(jié)發(fā)出“咔噠”輕響,“我……我好像能動了。”
眾人愕然回頭。昏暗中可見磐石原本青紫的面色褪去大半,胸口的傷口雖仍在滲血,卻已不再是嚇人的黑紅色。更驚人的是朱建軍,這位昏迷已久的盟主竟緩緩睜開眼睛,正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撐著地面,試圖坐起身來。
“水……”朱建軍的嘴唇干裂起皮,卻清晰地吐出這個字。
影刃下意識看向暗河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浸在水里的前臂不再灼痛。他猛地將手臂抽出,原本潰爛的燎泡竟已結(jié)痂,連帶著之前被水流沖擊造成的擦傷也開始愈合。
“這水……”影刃的指尖在河面上輕輕拂過,一股微弱的暖流順著指縫蔓延開,與體內(nèi)殘存的化功散陰寒之氣激烈碰撞,“有古怪!”
錢多多突然怪叫一聲,將還在滲血的小腿猛地插進水里。刺痛感剛起就化作酥麻,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傷口處泛起細密的血珠,隨即凝結(jié)成淡粉色的新肉。
“真能治傷!”錢多多又驚又喜,差點把灰狼也拽進水里,“快試試!”
老夫子眉頭緊鎖,用劍尖挑起一塊碎石扔進河水。石頭落水的瞬間,竟泛起一圈極淡的金光,隨即被水流沖散。他忽然想起段氏秘典里的記載——點蒼山腹有地熱靈泉,與大理洗象池的溫泉同出一脈,常年水溫恒定,富含硫磺與多種礦物,確有療傷奇效。
“是靈泉。”老夫子沉聲道,看向那道隱藏的石階,“這暗河連通著段氏的療傷秘地,難怪星宿派要在這里布防?!?/p>
話音未落,石門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誦經(jīng)聲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孩童驚恐的哭喊——那是段譽的聲音!
“動手!”老夫子不再猶豫,玄鐵重劍橫劈而出。劍風裹挾著水汽撞在石門上,發(fā)出沉悶的巨響。令人意外的是,看似厚重的石門竟劇烈搖晃起來,邊緣露出一道縫隙,隱約可見里面燭火搖曳。
“這門是虛掩的!”龍戰(zhàn)于野立刻撲上去,與趕來的磐石合力推門。兩人原本都身負重傷,此刻卻爆發(fā)出驚人的力氣,隨著“嘎吱”聲響,石門緩緩向內(nèi)開啟。
一股混雜著檀香與血腥的怪異氣味撲面而來。門后是間石室,中央石臺上躺著個被鐵鏈鎖住的孩童,正是段譽!他胸口插著三根銀針,臉色慘白如紙,鮮血順著石臺縫隙滴落,在地面匯成一小灘——而那灘血里,正蠕動著數(shù)十只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蟲豸,正是尸蹩!
石臺前站著個身披袈裟的枯瘦僧人,手里拿著串骷髏頭念珠,見到眾人破門而入,非但不懼,反而露出詭異的笑容:“來得正好,段公子的純陽內(nèi)力,正好用來催熟我的‘九幽冥蠱’?!?/p>
“鳩摩智!”老夫子失聲驚呼。盡管眼前這人頭發(fā)花白,與記憶中那個吐蕃國師的模樣相去甚遠,但那標志性的鷹鉤鼻與陰鷙眼神,絕不會錯!
“老東西記性不錯?!兵F摩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指尖輕撫過段譽胸口的銀針,“可惜啊,當年沒能在天龍寺?lián)尩搅}神劍譜,如今卻能親手培育出吸食神劍內(nèi)力的寶貝,也算得償所愿。”
他突然抓起一只尸蹩,往自己手臂上一劃。血珠剛滲出,尸蹩就撲上去貪婪吮吸,原本黑色的蟲身竟?jié)u漸透出金色。
“看到了嗎?”鳩摩智得意地大笑,“用段氏血脈喂養(yǎng)七七四十九天,這些小家伙就能替我使出六脈神劍,到時候整個武林……”
笑聲戛然而止。一支鐵尺破空而來,精準地釘在他手腕上。龍戰(zhàn)于野不知何時摸出了灰狼備用的短刃,趁著對方分神的剎那撲了上去。
“找死!”鳩摩智怒吼一聲,另一只手猛地拍出。掌風裹挾著濃郁的腥氣,赫然是星宿派的“化功大法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