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黑的潭水死寂無波,卻仿佛擁有生命般散發(fā)著吸噬光熱的極致寒意。朱建軍肩頭涌出的黑氣如嗅到血腥的鯊魚,瘋狂撲向潭水,卻在接觸水面的剎那,如同被無形之力阻擋,劇烈地翻騰扭曲,無法真正融入。
段譽手臂上的黑線灼熱感愈發(fā)強烈,那是一種源自同質(zhì)能量的瘋狂吸引與召喚。
“這水…能吸引甚至…克制邪能?”云心月驚疑不定地看著那無法融入的黑氣,又看向潭邊那幾具漆黑的枯骨,“但接觸它的下場…”
那幾具枯骨就是最好的警示——任何生命接觸這極陰死水,恐怕都會被瞬間湮滅生機,化為枯骨。
“同源相引,異質(zhì)相斥…”段譽喃喃重復著老夫子的話,目光死死盯著翻騰的黑氣與紋絲不動的潭水,“這水與那邪能同屬極陰,但性質(zhì)似乎更為極端純粹,甚至容不下那帶有‘生機’(哪怕是扭曲生機)的邪能…”
他腦中那個瘋狂的念頭越來越清晰:“既然這死水能吸引邪能,卻又拒絕其融入,那是否意味著…它可以作為一個‘過濾器’?或者一個…‘淬煉場’?將邪能從我們體內(nèi)…‘拔’出來?”
這個想法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。
“荒謬!”錢多多尖聲道,“那水碰一下就得死!怎么拔?誰去拔?”
“不需要直接接觸。”段譽的目光投向了地上那個殘缺的詭異陣法,尤其是中央那個凹坑,“這個陣法…還有這潭水…它們是一體的。這水是‘源’,陣法是‘用’?!彼貞浧鹕礁辜缐臉嬙?,雖然更為宏大復雜,但某些紋路卻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啟動這個陣法?”灰狼眉頭緊鎖,“我們連這是什么陣都不知道,如何啟動?啟動后又會發(fā)生什么?”
“不需要完全啟動,或許只需要…一個引子?!倍巫u艱難地抬起被侵蝕的手臂,“我和盟主體內(nèi)的邪能,就是最好的引子。這陣法殘缺,能量循環(huán)已被破壞,但基礎似乎還在。只要將足夠的邪能導入陣法核心,或許就能激發(fā)它殘存的部分功效——比如,吸引并暫時禁錮這潭死水的力量,形成一個…局部的‘淬煉區(qū)域’?”
他看向虛竹:“而二哥…他的北冥真氣至精至純,中正平和,或許能作為緩沖,保護被強行抽取邪能的人的心脈和根基不被死氣侵蝕?”這只是他的猜測,一場豪賭。
“太冒險了!”刺青薇薇反對,“萬一陣法失控,死水力量爆發(fā),我們?nèi)肌?/p>
“不冒險,也是死路一條?!饼垜?zhàn)于野虛弱的聲音響起,他靠著巖壁,艱難地睜開眼,“毒素…還在侵蝕…撐不了多久…橫豎都是死…不如賭一把!”磐石也發(fā)出沉悶的附和聲。
灰狼沉默片刻,看向影刃。影刃無聲地檢查著陣法紋路,最終點了點頭:“紋路導向…確實最終匯聚于核心凹坑。理論上有可能?!?/p>
“那就干!”灰狼咬牙,“怎么弄?”
計劃倉促而定。
由目前邪能反應最強的朱建軍作為主要“引子”,段譽從旁輔助,兩人盡可能將邪能逼向陣法核心凹坑。
影刃和灰狼負責警戒和應對突發(fā)情況。
云心月和刺青薇薇則全力護住虛竹,一旦段譽要求,便設法引導虛竹那沉寂的真氣溢出,嘗試籠罩需要庇護的人。
錢多多照顧龍戰(zhàn)于野、磐石和老夫子。
眾人將朱建軍抬到陣法邊緣,靠近核心凹坑。段譽坐在他身旁,將那只被侵蝕的手臂按在凹坑邊緣。
“開始!”段譽低喝一聲,不再壓制手臂內(nèi)的邪能,反而竭力去刺激、引導它涌出!同時,另一只手按在朱建軍后背,試圖用自己的北冥真氣(盡管微弱)去共鳴、激發(fā)朱建軍體內(nèi)那更為龐大的邪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