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山的路比來時更陡,影刃的手臂還在發(fā)麻,每一次抓牢巖石都得用盡全力。錢多多背著龍戰(zhàn)摔了兩跤,藥箱里的瓷瓶碎了大半,苦澀的藥味混著汗味飄在風(fēng)里。
“往左邊走!”帶路的弟子突然拽住影刃,他袖口沾著血——剛才為了擋一支冷箭被劃傷了,“那邊有片箭竹林,能藏人?!?/p>
話音未落,三支白羽箭擦著頭頂飛過,釘在前方的樹干上,箭尾還在嗡嗡震顫。朱建軍反手將玄鐵重劍插進(jìn)巖縫,借力回身甩出兩枚飛鏢,山路上傳來悶哼聲。
“是師姐的追魂箭!”弟子臉色發(fā)白,“她的箭術(shù)在縹緲峰無人能及?!?/p>
老夫子突然停下腳步,從懷里掏出個油布包,里面是半塊硫磺石。他將石頭在巖壁上用力摩擦,火星濺在干燥的枯草上,瞬間燃起濃煙:“我去引開他們,你們往谷底跑!”
“不行!”玄難大師喘著氣拉住他,袈裟上的血跡洇開一大片,“你這身子骨……”
“大師放心?!崩戏蜃影选抖窘?jīng)》塞進(jìn)影刃懷里,眼神突然亮起來,“老夫當(dāng)年在絕情谷玩過的火,比這烈十倍?!彼E著背沖進(jìn)煙霧,很快聽見山路上傳來驚呼——是追兵被火勢逼退的聲音。
影刃攥緊《毒經(jīng)》,書頁邊緣被汗水浸得發(fā)皺。他拽著朱建軍往谷底沖,碎石不斷從腳邊滾落,谷底的風(fēng)裹著寒意刮上來,帶著水腥氣。
“下面有河!”錢多多突然喊道。他腳下一滑,整個人滾了下去,幸好被一叢灌木勾住。
影刃剛要下去拉他,突然瞥見竹林里閃過幾道白影。是縹緲峰弟子繞開了火路,為首那女子挽著長弓,箭頭正對著錢多多的后背。
“小心!”影刃甩出短匕,匕首擦著女子的手腕飛過,釘在竹節(jié)上。她的箭偏了半寸,射中旁邊的巖石,箭簇迸出火星。
朱建軍趁機(jī)抱起玄難大師躍下陡坡,影刃拽起錢多多緊隨其后。谷底果然有條河,水流湍急,暗綠色的水面下隱約能看見礁石的輪廓。
“泅水走!”朱建軍脫了濕透的外衣,露出虬結(jié)的肌肉,上面還留著被黑豹咬傷的齒痕,“我在前面開路?!?/p>
影刃卻突然按住他的肩膀——河對岸的蘆葦叢里,插著十幾根黑旗,旗面上繡著骷髏頭,在風(fēng)里獵獵作響。
“是星宿派的人!”錢多多聲音發(fā)顫,“他們怎么會在這里?”
朱建軍抓起玄鐵重劍,劍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:“不管是誰,今天都得闖過去。”他突然吹了聲口哨,是之前和老夫子約定的信號。對岸的黑旗動了動,似乎有人在張望。
影刃突然注意到帶路弟子的手在發(fā)抖,他袖口的血不是劃傷——那傷口邊緣泛著黑,是中了毒。
“你……”
“別管我?!钡茏油蝗恍α诵?,從懷里掏出個瓷瓶,里面是半瓶金色粉末,“這是七星海棠的花粉,能解百毒。你們快走,我來斷后。”他沒等眾人反應(yīng),突然沖向河對岸,一邊跑一邊把花粉撒向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