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州城的暖陽融化了冬末最后一絲寒意,玩家聯(lián)盟總部卻似一座燒紅的熔爐,積蓄著焚盡天山的烈焰。空氣緊繃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金屬摩擦的銳響。
靜室之內(nèi),檀香裊裊,深入骨髓的腥甜終于被一種清冽的寒意取代。
朱建軍盤坐于寒玉榻上,上身精赤。曾經(jīng)如活物般猙獰蠕動的墨綠毒紋,此刻已徹底沉寂,深深嵌入古銅色的肌理,化作一道道暗沉玄奧的紋路,如同古老戰(zhàn)甲上的銘文。他雙目微闔,呼吸悠長沉凝,每一次吐納,室內(nèi)氣流隨之輕旋,皮膚下隱隱透出淡金毫光,流轉(zhuǎn)不息,帶著一種淬火重鑄后的內(nèi)斂鋒芒。
今日的“鎮(zhèn)元化毒湯”漆黑如墨,刺鼻的苦味幾乎凝成實質(zhì)。鐵骨錚錚端碗的手穩(wěn)如磐石,眼神卻死死鎖住盟主。
朱建軍睜眼。那雙曾流轉(zhuǎn)著令人心悸墨綠幽光的眸子,此刻澄澈如寒潭深澗,所有的邪異與病態(tài)盡數(shù)斂去,只余下歷經(jīng)生死磨礪后的沉靜與難以測度的深邃。他接過藥碗,仰頭,喉結(jié)滾動,墨汁般的藥液一飲而盡。
“咕咚…”
藥入臟腑,如滾油潑雪!蟄伏的毒紋瞬間暴起,墨綠邪芒狂涌,試圖撕裂那層淡金佛光!
“哼!”一聲低沉的悶哼,如龍吟初醒。朱建軍雙手結(jié)印于丹田,《易筋經(jīng)》佛力如沉寂的火山轟然噴發(fā)!
“嗡——!”
低沉的梵音自他體內(nèi)每一寸骨骼共鳴而出!璀璨奪目的金色佛光自周身毛孔噴薄,瞬間將狂躁的墨綠邪芒死死壓制、熔煉!金光流轉(zhuǎn),如大日熔爐,毒紋在金光中痛苦扭曲、哀鳴,最終不甘地重新蟄伏,顏色更深沉,如同被澆筑在精金中的毒龍逆鱗,徹底臣服。
金光內(nèi)斂,歸于平靜。
朱建軍緩緩收功,起身。筋骨齊鳴,爆豆般的脆響連綿不絕。蒼白病態(tài)盡褪,健康的紅潤下是山岳般的沉穩(wěn)與潛龍般的爆發(fā)力。滯澀感消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行云流水的力量感。他五指虛握,空氣在掌心發(fā)出短促爆鳴。
“呼…”一口濁氣吐出,再無墨綠煙絲。
“盟主!”鐵骨錚錚冷硬的臉上,狂喜如巖漿沖破冰層。
“召集,演武場。”朱建軍的聲音如金鐵交鳴,不容置疑。
消息如颶風席卷。
“老大出關(guān)了!”
“毒傷全好了?!”
演武場瞬間被狂熱的人潮淹沒。
當朱建軍的身影踏上高臺,數(shù)千道目光匯聚。玄色勁裝,身姿如標槍,淵渟岳峙。陽光為他鍍上金邊,曾經(jīng)的滯澀與病弱蕩然無存,唯有出鞘神兵的鋒銳沉凝。他僅僅是站立,便如定海神針,壓下所有喧囂浮躁。
“盟主——?。?!”龍戰(zhàn)于野的嘶吼點燃了炸藥桶。
“盟主威武?。?!”
山呼海嘯!聲浪震得地面微顫!新兵面紅耳赤,老兵熱淚盈眶,錢多多揮舞胖手,老夫子捻須的手微抖。狼牙如染血歸鞘的軍刀,眼神熾熱。壓抑許久的情緒,被這道身影帶來的絕對信心徹底點燃!
朱建軍抬手虛按,沸騰的吶喊戛然而止,只余粗重喘息與狂熱目光。
“休戈礪刃,半月之功。”他的聲音帶著金戈鐵馬的鏗鏘,掃過每一張面孔,“錢副盟主散財,龍副盟主嘔心,老夫子殫精,狼牙瀝血…還有你們!每一滴汗,每一道傷,我都看在眼里!”
他踏前一步,氣勢如怒濤席卷:
“靈鷲宮李秋水,勾連星宿丁春秋,收容萬毒余孽,踞縹緲峰,行百蠱煉魂邪陣,荼毒天下!其心當誅!其行必滅!”
“慕容復的血債未償!萬毒窟的仇火未熄!更大的風暴,已至門前!”
腰間百煉鋼刀錚然出鞘,寒光刺目,直指西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