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部議事廳,氣氛凝重。
“靈鷲宮?”龍戰(zhàn)于野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杯亂跳,眼珠子瞪得溜圓,“李秋水那老妖婆?她跟慕容復(fù)那龜孫子攪和在一起了?還占了縹緲峰搞毒陣?”
老夫子捻著胡須,眉頭緊鎖:“盟主帶回的消息,結(jié)合之前枯榮大師推演及刺客身上的證據(jù),指向已十分明確。靈鷲宮收編萬毒窟殘余,掌控三十六洞七十二島,其所圖絕非清理門戶那么簡單。峰頂夜夜紫光,百蠱煉魂陣…只怕是在煉制某種極其兇險之物?!?/p>
錢多多的小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,飛快地撥弄著手中的金算盤:“老大,這事兒…風險太大!咱們剛在萬毒窟傷筋動骨,精銳玩家十不存二,狼牙也折損近半,新補充的玩家等級裝備都跟不上。蘇州城的藥鋪、鐵匠鋪、酒樓這些日子是賺了點,可撫恤金、裝備維修、技能培訓(xùn)、聯(lián)盟倉庫填充…哪一樣不是吞金獸?現(xiàn)在去打縹緲峰?那可是靈鷲宮經(jīng)營百年的老巢!比萬毒窟兇險十倍不止!咱們這點家底,耗不起?。 彼貜娬{(diào)了“家底”和“耗不起”,胖臉上滿是肉疼。
朱建軍端坐主位,指節(jié)有節(jié)奏地敲擊著冰冷的紫檀扶手。他臉色依舊蒼白,但眼底那抹墨綠幽光在議事廳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深邃難測。
“耗不起,也得耗。”他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寒意,讓議事廳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分,“靈鷲宮煉的,絕非尋常毒物。慕容復(fù)臨死之言‘重鑄魂蠱’,絕非空穴來風。若讓李秋水功成…”他停頓了一下,目光掃過眾人,“屆時,就不是一個萬毒窟,而是整個武林,甚至這蘇州城的繁華,都將化為一片毒域死地。我們,無處可躲。”
他攤開手掌,一縷墨綠色的毒氣如靈蛇般在指尖繚繞盤旋,散發(fā)出令人心悸的波動:“此毒源自我身,亦是我探明靈鷲宮陰謀的唯一鑰匙。休整,是為了磨礪更鋒利的刀。老錢,后勤保障是你的強項,我要你在半月內(nèi),讓聯(lián)盟恢復(fù)七成戰(zhàn)力,物資儲備優(yōu)先供給精銳攻堅團和狼牙。龍戰(zhàn),新兵訓(xùn)練強度翻倍,實戰(zhàn)模擬場全天開啟,我要他們盡快見血!老夫子,情報!動用一切關(guān)系網(wǎng),我要知道縹緲峰七道關(guān)隘的最新布防、李秋水麾下九天九部的動向、以及…”他眼神驟然銳利如刀鋒,“星宿派丁春秋,是否真的與靈鷲宮有染!”
“是!”龍戰(zhàn)于野猛地站起,胸膛起伏,眼中戰(zhàn)意熊熊。
“老錢明白!”錢多多肉疼地一咬牙,算盤珠子撥得飛快,開始計算如何壓榨每一分銅板的潛力。
老夫子深深看了朱建軍一眼,緩緩點頭:“盟主放心,暗線早已啟動。星宿海那邊,很快會有消息?!?/p>
夜深人靜,靜室之內(nèi)只剩檀香裊裊。
朱建軍從懷中取出那個得自刺客、裝著碧磷毒液的墨玉小瓶。瓶身冰涼,觸手生寒。他運起一絲微弱的“五毒元炁”,小心翼翼地探入瓶內(nèi)。毒液如同活物般微微沸騰,與他的毒元產(chǎn)生共鳴。
借著搖曳的燭火,他按照枯榮大師傳授的秘法,將瓶底對準光下,緩緩轉(zhuǎn)動。當光線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穿透瓶底墨玉時,那看似渾然一體的玉質(zhì)底部,竟隱隱顯露出極其細微的刻痕!
那并非文字,而是一幅微縮到極致的星圖!幾顆主要的星辰被刻意放大、扭曲,勾勒出的輪廓,赫然是一只猙獰的毒蟲——正是星宿派獨門標記,蜈蚣、蝎子、毒蟾糾纏的圖騰!與枯榮大師推演毒血所得的三十六洞星圖,在核心節(jié)點上竟隱隱呼應(yīng)!
“丁春秋…”朱建軍眼中墨綠幽光大盛,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瓶底那微不可察的圖騰,冰涼的觸感仿佛直透心底??輼s大師指尖不受控的顫抖、推演毒血星圖時那深藏的、同源的萬毒波動…碎片般的線索在腦海中激烈碰撞。
燭火“噼啪”一聲爆出燈花,將靜室映得忽明忽暗。窗外,蘇州城的繁華笙歌隱隱傳來,卻更襯得這斗室一片死寂。朱建軍將毒瓶緊緊攥入掌心,墨綠毒紋在手臂上悄然浮現(xiàn)、明滅。佛陣的金光與劇毒的幽芒在他身上無聲地交鋒、拉鋸。
休養(yǎng)生息的表象之下,風暴的種子已在毒與佛的夾縫中,悄然生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