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盟主!”血刃大步走進去,用力拍了拍朱建軍的肩膀(避開了傷口),“感覺怎么樣?”
“閻王爺不收,又回來了?!敝旖ㄜ姵冻鲆粋€虛弱的笑容,聲音沙啞,“段世子怎么樣?虛竹大師呢?”
“枯榮大師正在救治世子,虛竹大師在里面護法。”龍戰(zhàn)于野沉聲道,“你感覺如何?”
朱建軍嘗試運轉了一下內力,雖然經脈還隱隱作痛,丹田空虛,但那股瀕死的虛弱感已經消失?!懊W×耍磽p,就是暫時成了廢人?!彼聪虮娙耍抗鈷哌^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,看到錢多多時微微停頓了一下,隨即移開,“辛苦兄弟們了。這次…栽得夠狠。丁老怪呢?”
“暫時退去,但隨時可能追來。”影刃冷聲道,“我們剛到寺外就遭遇了埋伏。”
朱建軍眼神一厲,殺意一閃而逝,隨即壓下:“天龍寺…希望枯榮大師能救下段世子?!彼聪蚨U房方向,眼中帶著深深的憂慮。段譽若有不測,后果不堪設想。
就在眾人為朱建軍的蘇醒稍感寬慰時,禪房的門,終于開了。
虛竹率先走出,他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,但眼神卻比之前更加澄澈明亮。他身后,枯榮大師緩步而出,那半邊枯槁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,但半邊紅潤的臉頰似乎也黯淡了一絲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目光緊緊盯著枯榮大師。
枯榮大師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,最終落在朱建軍身上,沙啞的聲音響起:“朱施主根基渾厚,外傷已無大礙,靜養(yǎng)旬日,輔以固本培元之藥,當可復原?!?/p>
朱建軍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:“多謝大師救命之恩!”
枯榮大師微微抬手示意不必,然后轉向眾人,目光最終落在虛竹身上,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:
“譽兒性命已無礙,經脈亦被老衲強行彌合穩(wěn)固。然…”
一個“然”字,讓所有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。
“六脈劍氣本源狂暴反噬,已傷及武道根基。此傷非藥石可愈,非內力可補。”枯榮大師緩緩道,“如同寶鏡蒙塵,神兵自晦。需大機緣、大毅力,于寂滅中重燃劍心,方有涅盤之望。否則…此生恐難復昔日之勇。”
如同一道無聲的驚雷在眾人心中炸響!段譽…廢了?!至少,暫時廢了!那個瀟灑不羈、劍氣縱橫的大理世子,竟落得如此境地!
虛竹雙手合十,深深一禮,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沉痛與堅定:“多謝師叔祖施救!無論何等艱難,弟子必助三弟重登劍道!”
枯榮大師深深看了虛竹一眼,那目光仿佛穿透了虛竹新悟的佛劍歸元之境,看到了更深層的東西,甚至…觸及了那來自珍瓏核心的“歸墟”碎片?他并未多言,只是微微頷首,轉身緩步走回禪房,身影消失在幽暗之中。
禪院中,死一般的寂靜。月光清冷,照在每個人震驚而沉重的臉上。丁春秋的陰影尚未散去,新的陰霾——段譽根基被廢的噩耗,已然籠罩在這佛門古剎的上空。而虛竹那看似平靜的面容下,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絕與冰冷的鋒芒,正在悄然凝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