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6章 薪火相傳（第1頁）

暗紅色的精神沖擊波，并非純粹的能量攻擊，而是億萬亡魂怨念與文明終結(jié)時的不甘，混合著規(guī)則崩壞產(chǎn)生的畸變力量，凝聚成的、針對存在本質(zhì)的毀滅潮汐。它尚未及體，那股令人靈魂凍結(jié)的寒意與瘋狂的囈語，就已經(jīng)穿透了啟明號的物理屏障，直接灌入三人的意識海。

“呃??！”蘇晚首當其沖，悶哼一聲，臉色瞬間煞白。她的生命星辰之力對這種充滿死寂與怨念的力量極為敏感，也最為排斥。翠綠色的光輝在她體表劇烈閃爍，如同風中殘燭，艱難地抵御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蝕。她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要被拖入一個由無盡絕望和瘋狂構(gòu)成的漩渦，無數(shù)破碎的、充滿惡意的念頭尖嘯著沖擊她的心神。

星螢的銀光更是如同被潑上濃墨，瞬間黯淡下去，它發(fā)出的靈能尖嘯充滿了痛苦：【好多……好多聲音……好痛苦……它們要撕碎我！】作為靈能聚合體，它對這種精神層面的攻擊幾乎沒有防御力，那龐大的負面信息洪流幾乎要將它純粹的意識沖刷得支離破碎。

趙生源星淵般的眼眸中厲色一閃。他一步踏出，擋在蘇晚和星螢身前，核心處的“初始星火”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燃燒起來！

“定！”

一聲低喝，并非源自喉嚨，而是直接以意志撼動規(guī)則。銀色的光輝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(fā)，不再是之前構(gòu)建動態(tài)迷彩時的涓涓細流，而是化作了洶涌的火焰浪潮！這火焰并不熾熱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“定義”之力，如同在混沌中開辟秩序的巨斧，強行在他前方劃定了一片“規(guī)則凈土”！

暗紅色的精神沖擊波狠狠撞在銀色的火焰壁壘上。

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，只有一種更加刺耳的、仿佛兩個世界規(guī)則相互碾磨湮滅的詭異嘶鳴！銀色火焰劇烈搖曳，無數(shù)細小的符文在生成與破滅間循環(huán)，頑強地抵御著那蘊含著瘋狂與死寂的沖擊。趙生源的身體猛地一震，嘴角滲出一縷銀色的能量血液，但他腳下的步伐卻穩(wěn)如磐石，沒有絲毫后退。

“晚晚！星螢！固守本心！它的目標是我們的意識！”趙生源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，在蘇晚和星螢幾乎失守的意識海中炸響，帶著“初始星火”特有的秩序力量，暫時驅(qū)散了部分侵蝕。

蘇晚猛地一咬舌尖，劇痛讓她清醒了幾分，她強行收斂幾乎潰散的星辰之力，不再試圖硬抗，而是將其收縮回體內(nèi)，化作一層堅韌的、充滿生機的光繭，牢牢護住自己的核心意識。生命的力量與死亡的怨念在她體內(nèi)激烈交鋒，讓她渾身顫抖，但眼神卻重新凝聚起光芒。

星螢得到趙生源的支援，也勉強凝聚起殘存的靈光，不再去感知那恐怖的精神洪流，而是將所有的靈能向內(nèi)收縮，如同作繭自縛，將自己包裹成一團純粹的、拒絕一切外界信息的銀色光球，苦苦支撐。

趙生源獨自承受了絕大部分的精神沖擊。他的意識仿佛置身于風暴的核心，無數(shù)充滿惡意的低語、破碎的文明景象、規(guī)則崩壞的恐怖畫面，如同病毒般試圖侵入他的思維，扭曲他的認知。若非“初始星火”本質(zhì)極高，守護著他的意識本源，恐怕一瞬間他就會像星螢那樣陷入崩潰。

“不能一直防守！”趙生源心中明鏡似的。這顆“寂滅之心”蘊含的負面精神力量幾乎無窮無盡，與此地扭曲的規(guī)則融為一體，久守必失。必須反擊，或者……找到其核心的破綻！

他一邊維持著銀色火焰壁壘，一邊將一絲“初始星火”的感知力，如同最細微的探針，逆著精神沖擊波的方向，小心翼翼地向著那顆暗紅色“心臟”延伸而去。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，相當于主動將一絲意識送入對方最狂暴的力量核心。

“生源！”蘇晚察覺到他的意圖，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想幫忙，但此刻她能穩(wěn)住自身已是不易，貿(mào)然出手反而可能干擾到他。

趙生源沒有回應，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一絲危險的感知中。穿過狂暴的精神亂流，無視那些惑人心神的幻象與低語，他的感知終于觸碰到了那顆“心臟”的表層。

一瞬間，他“看”到的不是能量結(jié)構(gòu)，也不是物質(zhì)構(gòu)成，而是一片……凝固的、無邊無際的“悲傷”與“不甘”。那是一個文明在最終時刻，面對無法理解、無法抗拒的毀滅時，所有個體意識融合成的最后哀鳴。這哀鳴太過強烈，以至于扭曲了規(guī)則，化作了實質(zhì)性的詛咒，抗拒著徹底的消亡，也憎恨著一切外來者。

但在這片凝固的悲傷深處，趙生源憑借“初始星火”對規(guī)則本源的敏銳，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、截然不同的“波動”。那波動……帶著一種熟悉的韻律，一種類似于星語者傳承，卻又更加古老、更加接近源初的……秩序與創(chuàng)造的余暉！

是了！這個文明并非天生就是如此充滿怨念與死寂！他們也曾輝煌，也曾探索規(guī)則，甚至可能觸摸到了與“初始星火”同源，但走向了不同道路的力量！這顆“心臟”，不僅是他們毀滅的象征，更是他們文明核心傳承的……扭曲畸變后的殘留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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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不是要毀滅我們……”趙生源福至心靈，瞬間明悟，“它是在‘求救’！或者說，是它內(nèi)部那僅存的一絲文明傳承的本能，在抗拒著徹底的扭曲與沉淪，它在尋找能夠理解、能夠承載其最后遺產(chǎn)的存在！”

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腦海。硬碰硬，他們幾乎沒有勝算。但如果是理解與接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