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章 心域交鋒（第2頁）

“但宇宙萬物，豈有永恒不變之理？生命的意義，在于成長與蛻變，而非沉淪于死寂！”趙生源以意志發(fā)出吶喊，“初始星火”在他的意識核心熊熊燃燒，散發(fā)出“定義現(xiàn)在”、“開創(chuàng)未來”的強烈意念，強行在這片惰性的意識之海中開辟出一小片“秩序凈土”。

他的闖入，如同在平靜（死寂）的湖面投下巨石，徹底激怒了“森林之心”的集體意識?；疑睦顺被鳠o數(shù)猙獰的觸手和扭曲的面孔，咆哮著向他涌來，每一個面孔都代表著被它同化、失去了自我進化能力的古老生命印記，它們嘶吼著“永恒”、“安寧”、“拒絕痛苦”，試圖用無盡的倦怠感淹沒趙生源的抗爭意志。

意識層面的交鋒兇險萬分，每一次碰撞都是信念與規(guī)則的直接對撼。趙生源堅守著“初始星火”的秩序與創(chuàng)造本質(zhì)，不斷拆解、否定著那些惰性規(guī)則，但他的意識也在被快速消耗，銀色的光芒逐漸變得微弱。

外界，蘇晚看到趙生源的身體軟倒在地，氣息微弱，而那五道灰色光柱在擊潰趙生源后，再次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，朝著她籠罩而來！她體內(nèi)的牽引力已經(jīng)大到無法抗拒，生命星辰本源幾乎要破體而出！

“生源……”蘇晚看著倒地不起的趙生源，又感受著體內(nèi)即將失控的力量和撲面而來的死亡威脅，眼中閃過一絲絕望，但隨即又被一股強烈的不甘所取代！

不！不能就這樣結(jié)束！生源還在為了她拼命！她怎么能放棄？
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蘇晚腦海中靈光一閃！她想起了在主控圣殿中感受到的星靈族對“秩序”的理解，想起了趙生源構建“規(guī)則避障”時的精妙，更想起了自己生命星辰之力那“孕育”、“生長”的本質(zhì)！

“惰化……是拒絕變化……但生命，本就是最大的‘變數(shù)’！”她眼中重新燃起光芒，不再試圖強行壓制體內(nèi)的“惰化”之力，而是……引導！

她將全部的心神沉入那緩慢旋轉(zhuǎn)、被灰色氣息纏繞的生命星辰本源光旋。她不再視那灰色氣息為敵人，而是嘗試去理解它，去溝通它蘊含的那份對“永恒寧靜”的渴望，同時，將自己對“生命綻放”、“文明傳承”、“愛與守護”的強烈信念，如同最溫暖的陽光，注入其中！

“看??！生命的意義不在于一成不變的死寂，而在于經(jīng)歷風雨、綻放美麗的過程！在于守護所愛之人的勇氣！”她的意念，通過那同源的“惰化”之力作為橋梁，反向傳遞向“森林之心”的意識領域，也傳遞向正在其中苦戰(zhàn)的趙生源！

正在意識之海中苦苦支撐的趙生源，猛地感受到了這股來自蘇晚的、充滿生機與溫度的意念支援！如同在冰天雪地中燃起的篝火，讓他精神大振！

“晚晚……說得對！”趙生源福至心靈，他不再僅僅依靠“初始星火”強行定義，而是開始引導其中那絲融合的“創(chuàng)生規(guī)則”，同時接納蘇晚傳遞來的、對生命美好的詮釋，將兩種意念融合！

銀白色的光芒中，開始煥發(fā)出充滿生機的翠綠光彩！這光彩并不強烈，卻帶著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滲透力，它所到之處，那些咆哮的灰色面孔出現(xiàn)了瞬間的茫然，那沉滯的意識之海，泛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、名為“好奇”與“向往”的漣漪！

“生命因變化而精彩，秩序因包容而偉大！”趙生源趁此機會，將融合了蘇晚生命信念與自身秩序之火的的全新意念，化作一道璀璨的、蘊含著無限可能的曙光，狠狠刺入了“森林之心”意識領域的最深處！

嗡——?。?！

整個灰色的意識領域劇烈震動起來！那龐大的集體意識發(fā)出了混合著痛苦、迷茫和一絲絲……解脫的無聲嘶鳴。它那追求絕對“永恒”與“安寧”的執(zhí)念，在趙生源和蘇晚聯(lián)手發(fā)出的、代表“變化”、“成長”與“守護”的生命贊歌面前，開始動搖，出現(xiàn)裂痕！

外界，那五道即將吞噬蘇晚的灰色光柱，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，僵在了半空中。然后，它們開始變得不穩(wěn)定，表面的灰色迅速褪去，重新化為了精純的、無屬性的生命能量，如同溫暖的雨露，反而灑落在蘇晚身上。

蘇晚體內(nèi)那躁動不安的本源光旋，在這一刻終于平靜下來。那纏繞其上的灰色“惰化”氣息，并未完全消失，但其性質(zhì)發(fā)生了改變，不再充滿排斥和牽引，而是化作了一層溫和的、如同保護膜般的沉靜之力，依舊讓光旋旋轉(zhuǎn)緩慢，卻不再阻礙生機的流淌，反而多了一種厚積薄發(fā)的沉淀感。

同時，一段破碎的、充滿了無盡悲傷與疲憊的古老記憶碎片，順著那消散的通道，涌入了蘇晚和趙生源的意識：

那是一個在遠古戰(zhàn)爭中遭受重創(chuàng)的星球意志，為了庇護殘存的子民，它選擇了自我封閉，將整個星球的生命規(guī)則導向“惰化”與“沉眠”，以近乎時間靜止的方式，躲避外界的毀滅……它并非邪惡，只是……太累了，它的愛，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呈現(xiàn)。

明白了這一切的蘇晚，望著天坑中那顆搏動漸漸變得平緩、甚至透出一絲釋然的“森林之心”，眼中流下了復雜的淚水。

而趙生源的意識也回歸本體，他掙扎著坐起，看著安然無恙、氣息反而變得更加沉凝深厚的蘇晚，又看向那顆似乎陷入了真正安眠的“森林之心”，長長地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
危機，似乎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，暫時解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