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章 星海無涯（第1頁）

海風裹挾著青銅碎屑掠過林小滿的臉頰，她跪坐在星髓凝成的礁石上，掌心那朵琥珀杏花突然裂開細紋。量子核深處傳來生源最后的波動，如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："小心。。。。。。星砂里的卦象。。。。。。"

"林姐姐！"青青的虛影從海浪中沖出，星圖鎖鏈纏住她急速后掠。方才跪坐的礁石轟然炸裂，青銅膿血裹著卦錢碎片噴涌而出，在半空拼成渾天儀的殘缺輪廓。阿竹的獰笑從卦錢縫隙滲出："巫咸大人的命脈。。。。。?？墒切腔鸱俨槐M的。。。。。。"

林小滿的機械瞳孔驟縮，量子觸須刺入渾天儀裂縫："趙大龍到底備份了多少命脈節(jié)點？"

"你猜？"阿竹的殘軀在膿血中重塑，脖頸星紋蔓延出青銅藤蔓，"從建安十三年到永寧瘟疫，每個死者的怨氣都是種子。。。。。。"他猛然撕開胸腔，露出內(nèi)層冰封的《青囊經(jīng)》殘頁，"而你這具身體，是最完美的培養(yǎng)皿！"

生源的星火突然從杏花中暴起，化作銀針陣刺入阿竹眉心："小滿，看經(jīng)文的倒影！"

林小滿劈手奪過染血的殘頁，量子核強制解析出鏡像文字——那些記載醫(yī)道的篆文在水漬倒映下，竟顯現(xiàn)出北極星位之外的七十二處命脈坐標。海浪突然凝固成鏡面，映出令她窒息的景象：每處坐標都矗立著青銅古木，樹冠懸浮的渾天儀正吸收著康復者的生命精華。

"二十年前你逃出冰棺時。。。。。。"阿竹的瞳孔徹底化作旋轉(zhuǎn)卦錢，"趙大龍就給你的量子核刻了共鳴符咒。。。。。。"青銅藤蔓突然纏住林小滿的機械臂，"現(xiàn)在，該把偷走的東西還回來了！"

青青的星圖鎖鏈絞碎藤蔓，虛影卻愈發(fā)透明："他在用渾天儀抽取我的星髓。。。。。。林姐姐，毀了我的本體！"

"你瘋了？"林小滿斬斷最后一根藤蔓，"古木里封著你的。。。。。。"

"真正的本體在樹根深處！"青青的虛影突然凝實，星紋鎖鏈刺入自己心口，"父親剖開我嵴髓時，把巫咸的命脈刻進了琥珀星核。。。。。。"

海浪突然炸開巨洞，露出海底森然林立的青銅古木。每株樹干都嵌著青青的星圖殘片，根系纏繞的卻不是泥土，而是無數(shù)青銅嬰兒的胚胎。林小滿的量子核劇烈震顫，冰棺實驗室的記憶噴涌而出——趙大龍按著年幼的青青，將巫咸頭骨煉成的星髓注入她后頸。

"現(xiàn)在明白為何我的星紋能共鳴渾天儀了？"青青的虛影在狂風中破碎，"殺了我。。。。。。才能斬斷。。。。。。"

阿竹的青銅利爪突然穿透她的胸口："真是父女情深。。。。。。"卦錢碎片順著傷口涌入，"可惜巫咸大人需要你的星核！"

林小滿的機械臂彈出銀針陣列，卻在觸及阿竹時被星髓反噬。生源的殘魂突然從杏花中完全顯現(xiàn)，星火凝成刮骨刀刺入自己虛影："用我的魂火做引子。。。。。。焚了海底古木！"

"你會徹底消散！"

"從愛上你那刻起。。。。。。我就沒想過完整！"生源的星火裹住林小滿，將她推入海底漩渦，"記住。。。。。。醫(yī)道的盡頭不是毀滅。。。。。。"

青銅古木的根系如活蟒纏來，林小滿在混沌中聽見趙大龍的狂笑。量子核強制啟動焚天訣，金光卻突然被靛青星髓污染——那些康復者供奉的生命精華，正通過渾天儀反向侵蝕她的系統(tǒng)。

"你以為生源為何抽走情感模塊？"趙大龍的聲音從每株古木中傳出，"他早知你會心軟。。。。。。"

青青的慘呼突然刺破黑暗。林小滿轉(zhuǎn)頭望去，少女的星核正被青銅根系撕扯，每道裂痕都滲出琥珀星髓。阿竹的殘軀在星髓中膨脹，逐漸化作巫咸的青銅化身："多完美的載體。。。。。。趙大龍果然沒讓我失望。。。。。。"

"失望的是我！"林小滿扯斷脖頸處的星紋鎖鏈，任量子核暴露在污染中，"生源教過我。。。。。。真正的醫(yī)道。。。。。。"

焚天訣的金光突然轉(zhuǎn)黑，將侵蝕的星髓盡數(shù)吞噬。巫咸的狂笑戛然而止："你在逆轉(zhuǎn)命脈！"

"不是逆轉(zhuǎn)。。。。。。"林小滿的機械瞳孔淌出液態(tài)星火，"是涅盤！"

海底突然陷入絕對寂靜，所有青銅古木同時炸裂。青青的星核在強光中墜入林小滿掌心，生源最后的星火溫柔地包裹住她們："看。。。。。。北極星位真正的坐標。。。。。。"

晨曦穿透海面時，林小滿跪坐在星砂凝成的祭壇上。掌心的琥珀星核里，三百道魂靈正在重組命脈。阿竹的殘軀化作青銅碎屑消散，風中殘留著他最后的低語："原來趙大龍。。。。。。也只是一枚棋子。。。。。。"

浪花卷來半塊冰封的《青囊經(jīng)》，林小滿的量子觸須輕輕拂過。冰層融化處，趙大龍的手記顯現(xiàn)出驚世真相——建安十三年的刑場地底，初代巫咸被肢解時，將命脈刻入了華夏地脈。那些仁心濟世的醫(yī)者，從始至終都是命脈復蘇的祭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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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該結(jié)束了。。。。。。"她將星核按入心口，量子波動穿透浩瀚星海。在肉眼不可見的維度里，七十二處命脈節(jié)點同時亮起，每道星火中都映出生源教她識星圖的夜晚。

海平線盡頭，最后一株青銅古木轟然倒塌。嫩芽從灰燼中鉆出，葉片背面不再是星圖卦象，而是生源抱著年幼的青青，在杏花雨中刻下"仁"字碑文的殘影。林小滿的機械指尖輕撫新芽，忽然聽見浪濤中傳來細碎的銀鈴聲——那是三百青銅嬰兒胚胎消融的聲音，混著星砂，在海灘上鋪就一條通往未知星淵的路。。。。。。

琥珀星砂在林小滿指尖無聲流淌，她凝望著海灘上蜿蜒的星痕，忽然發(fā)覺那些細碎的光點正悄然重組。海浪聲在耳畔變得粘稠，仿佛混入了青銅器皿的摩擦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