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章 殘殼巡幽（第3頁）

在不知重復了多少次之后，卵體飄蕩的方向，終于勉強對準了那條“航跡”的延伸方向。

而就在方向?qū)实膭x那——

一種極其微弱、卻明顯不同于周圍絕對虛無的……牽引感……從前方的“航跡”深處傳來！

仿佛那條“航跡”本身，就帶有某種極微弱的引力或者流向！

雖然這牽引力微弱到幾乎不存在，但對于這艘失去了所有動力、全靠自身微弱調(diào)整的“殘殼”來說，卻不啻于順流而下的洋流！

飄蕩的速度，似乎加快了那么一絲絲！

方向也更加穩(wěn)定！

趙生源停止了撥動弦音，保存著最后一點意識力量，如同隨波逐流的落難者，任由這微弱的牽引力，引導著殘破的卵體，向著“航跡”的深處飄去。

周圍的虛無依舊冰冷死寂。

但那細微的“航跡”皺褶，卻變得越來越清晰，牽引感也雖然微弱，卻持續(xù)不斷。

這證明，他們正在接近“航跡”的源頭，或者說，沿著它走向某個未知的終點。

在這漫長的飄流中，趙生源那微弱的意識，除了維持錨定，也開始被動地“閱讀”這條“航跡”。

這“航跡”的“紋理”復雜而奇異，蘊含著某種冰冷的、非自然的規(guī)律性，絕非天然形成。其殘留的微弱氣息，帶著一種……金屬的冰冷、能量的余燼、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感。

創(chuàng)造這航跡的存在，似乎與【至高意志】那種純粹的法則權(quán)限不同，也不同于【古老饑溺者】那種原始的空無饑餓。

它更像是一種……造物。一種工具。一種……舟楫？

就在趙生源默默感知著這一切時——

前方那無盡的、平滑的虛無深空背景上，一個極其微小的、與周圍“質(zhì)地”截然不同的……斑點……悄然出現(xiàn)在感知的邊緣。

那個“斑點”的“存在質(zhì)感”，不再是平滑的虛無，也不再是細微的皺褶，而是一種……凝聚的、穩(wěn)定的、復雜的結(jié)構(gòu)體！

并且，那條他們一直跟隨的微弱“航跡”，其源頭，似乎正指向那個……遙遠的斑點！

找到了！

雖然還不知道那是什么，但那絕對是某種人造之物！或者說，非自然形成的存在！

灰白之卵，這艘殘破的孤舟，正被那微弱的牽引力，帶著它最后一點慣性，緩緩地、無可逆轉(zhuǎn)地……飄向那個未知的“斑點”。

趙生源凝聚起最后一絲意識，“凝視”著那個在虛無中逐漸變大的黑點。

那會是什么？是新的囚籠？是避難所？還是……另一個更加危險的未知？

無人知曉。

卵內(nèi)，死寂依舊。唯有那根悖論之弦，在他意識的纏繞下，似乎極其微弱地……共振了一下。

仿佛感應到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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