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破辱堂的三更燈火
秦穆公二十年的深冬,雍城的雪下了整整三日。傳功閣的青銅鐘剛敲過三更,破辱堂的窗內卻依舊亮著燈火,如同黑夜里的星辰。三十盞"血靈燈"懸掛在梁上,燈油中摻著的盤龍靈脈泉水泛著金光,照亮了堂內密密麻麻的術法圖譜——這些圖譜一半是秦地的血絡符,一半是晉地的聚靈紋,交匯處用朱砂標注著新的推演公式。
"第七重血竅的關竅,果然要結合晉地的靈息術。"李默的指尖在《靈脈合璧》上劃過,書頁上的血字突然亮起,與他掌心的血竅產生共鳴。這位破辱堂的首席陣法師已連續(xù)七日未曾合眼,眼下的青黑比窗外的夜色更濃,卻仍在推敲"龜龍復合陣"的終極形態(tài)。
堂下的蒲團上,百名修士按奇門遁甲"八門"方位靜坐。他們中有秦地修士,正運轉血竅術吸收燈油中的靈脈之力;有晉地來的弟子,用清心訣調和血氣;還有西戎的狼騎兵,將煞靈晶握在手中,在寒氣中淬煉煞氣——這是秦穆公定下的"三更課",無論身份高低,所有修士必須在寅時前抵達破辱堂,修煉至卯時方可離去。
"嬴昊,你的血爆錘法戾氣太重。"鐘離權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,他走到一名年輕修士面前,指尖輕點其丹田,"晉地的斂氣訣要用上,否則血竅遲早會因過度爆發(fā)而枯竭。"
嬴昊——那位自愿與血靈塔融合的修士的弟弟,臉頰漲得通紅。他的錘法剛猛有余,卻不懂收勢,每次演練都會震裂地磚,這是秦地修士常見的弊病。鐘離權取來晉地的"柔靈砂",讓他握在掌心:"感受其中的靈氣流動,記住,剛如煞靈,柔若靈泉,方是正道。"
破辱堂的角落里,赤班的狼騎兵們正用幽冥狼的鬃毛編織"血絡網"。這種融合了西戎編織術與秦地符法的網具,能在戰(zhàn)斗中捕捉仙門的氣刃,此刻他們特意加入晉地的"凝氣絲",網眼的密度提升三成,連鐘離權都忍不住稱贊:"此網若配上反清符,玄真子的清玄劍也未必能破。"
三更的梆子聲再次響起時,傳功閣的老修士們推著"靈脈車"進來。車上的玉甕盛著青嵐谷新出的靈泉,按《山海經?中山經》記載的"醴泉"之法釀造,修士們飲用后,血竅的運轉速度會暫時提升五成。但每個人都只取一小盞——這是秦穆公定下的規(guī)矩,靈脈資源需細水長流,不可貪多。
"今日的推演有新進展。"李默突然起身,將新繪的陣圖鋪在地上,"在龜龍陣中加入遁門,危急時可借玄龜靈脈轉移,這是從晉地地行符中悟出來的。"
修士們立刻圍攏過來,指尖的血竅同時亮起,在陣圖上標注各自的見解。晉地來的弟子提出用聚靈砂加固陣腳,西戎修士建議加入幽冥狼的"嘯聲定位",嬴昊則想到用煞靈晶引爆阻礙追兵——不同族群的智慧在燈火下碰撞,最終凝結成更完善的陣法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卻擋不住破辱堂內的熱度。當卯時的鐘聲響起,修士們收起陣圖,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赤色靈光,那是血竅術與清心訣融合后的跡象。他們知道,這三更燈火不僅是為了提升實力,更是為了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——而和平的根基,從來都是足夠強大的力量。
二、演武場的千重鋒芒
雍城演武場的青石地面,被修士們的腳印磨得光滑如鏡。每日辰時,這里都會響起震耳的呼喝,三千名修士按五行方位列陣,演練秦穆公親創(chuàng)的"五行血竅術":
東方青木陣:修士們運轉木系血竅,指尖生出藤蔓,與晉地的"靈植術"結合,既能纏繞敵人,又能快速修復陣形。
南方離火陣:融合畢方靈火與晉地"焚靈彈",赤色火焰中夾雜青色靈光,灼燒范圍擴大兩成,卻不會傷及靈脈。
西方庚金陣:用煞靈晶鍛造的兵器灌注血竅之力,劍刃泛起黑紅雙色,能斬斷仙門的清玄劍氣。
北方坎水陣:借鑒西戎"冰蠶絲"的控水法,將血絡符注入水流,形成的冰墻比玄黃石更堅固。
中央土行陣:赤砂部修士的地行術與晉地"龜甲陣"結合,能在地下快速移動,出其不意地攻擊敵人。
"速度再快!"仲壬的青銅劍劈出殘影,將離火陣邊緣的一名修士挑飛,"晉地的聚靈陣啟動只需三息,你們的血絡符卻要五息,若遇突襲,這兩息就是生死之別!"
被挑飛的修士踉蹌站起,抹去嘴角的血跡,再次沖入陣中。他是晉地來的降卒,三年前在韓原之戰(zhàn)中被俘,如今已是五行陣中的骨干,腰間同時掛著秦地的血絡符與晉地的聚靈佩:"將軍放心,末將已將啟動時間壓縮至四息!"
演武場的另一側,西戎的狼騎兵正在演練"血狼變"的進階形態(tài)。赤班的侄子赤狼能在變身時保留神智,這是融合秦地"清心訣"后的突破。他騎著幽冥狼在陣中穿梭,狼爪踏過之處,地面浮現(xiàn)出臨時血絡符,形成小型防御陣:"仲壬將軍,此法可擋晉地的靈脈箭!"
仲壬點頭,卻突然射出一箭,箭頭擦著赤狼的耳畔飛過,釘在遠處的靶心——靶心畫著晉地聚靈塔的圖案。"記住,你們的敵人不僅是仙門。"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凝重,"兩界壇的太極陣再穩(wěn)固,也擋不住人心的變化。"
演武場的角落里,專門設有"抗干擾區(qū)"。這里布著晉地的"擾靈陣",靈氣波動混亂,模擬戰(zhàn)時的復雜環(huán)境。修士們需在其中完成五行陣的轉換,稍有失誤就會被陣中的氣刃劃傷。嬴昊的左臂纏著繃帶,那是昨日轉換陣形時慢了半拍留下的,此刻他正咬著牙,在干擾區(qū)中反復練習,血竅因過度運轉而發(fā)燙。
"這才是真正的修煉。"鐘離權在旁觀戰(zhàn),對身邊的李默說,"和平時期的傷痛,總比戰(zhàn)時的死亡好。"他指著干擾區(qū)中那些晉地修士,"他們中的保守派,在晉地正叫囂著清秦,說我們的血竅術污染了晉地靈脈。"
李默望著那些額頭冒汗的晉地修士,他們中的大多數(shù)人已認同秦法,卻仍被家鄉(xiāng)的保守派視為"叛徒"。這種撕裂感讓他們在修煉時格外刻苦,仿佛想用實力證明融合的價值。
午時的演武場最是熱鬧。各陣之間會進行對抗演練,離火陣與坎水陣的攻防戰(zhàn)總能引來歡呼。當赤色火焰遇上黑色冰墻,蒸汽中會浮現(xiàn)出秦晉兩種符文,短暫的平衡后,往往是融合了雙方術法的一方獲勝——這無聲地證明著,只有兼容并蓄,才能立于不敗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