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撤!快撤!"趙武的青銅劍斬斷纏繞在手臂上的血線,這些從血池中涌出的赤色絲線帶著強烈的煞氣,正腐蝕著他的清靈甲,"留三百人斷后,其余人隨我撤回令狐谷!"
聚靈塔的最后爆炸在卯時發(fā)生。赤色與青色的光芒在青嵐谷上空形成巨大的蘑菇云,將晉楚聯軍的陣型炸得粉碎。那些被抽取的修士血竅,在靈脈本源的反哺下爆發(fā)出驚人的力量,竟在廢墟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絡符,將方圓十里的靈脈暫時封鎖——這是秦國修士用生命設下的最后防線,為殘部的撤退爭取了寶貴時間。
十一、殘陽下的靈脈版圖
秦桓公帶著不足三千的殘部逃回雍城時,西陲的靈脈版圖已面目全非。黑風淵的煞靈晶礦脈因聚靈塔崩塌引發(fā)的靈脈地震而封閉,青嵐谷的聚靈塔廢墟被晉楚聯軍瓜分,西戎八部中倒戈的綿諸部占據了河西五城,只有義渠部帶著殘余的狼騎兵退守黑風淵西側,用獸靈術維持著最后的防線。
"清點損失。"秦桓公坐在臨時搭建的帥帳里,燭龍鱗甲上的裂痕比地圖上的失地標記更刺眼。趙鞅遞上來的清單觸目驚心:
軍事:潛龍衛(wèi)損失七成,八千修士僅剩兩千三百人,其中能再戰(zhàn)者不足千人;西戎狼騎兵折損過半,義渠部首領戰(zhàn)死;楚地水行術修士除羋月帶領的五十人外,其余全部倒戈或戰(zhàn)死。
資源:黑風淵的煞靈晶儲備被毀,血麥種植園被晉軍焚燒,與楚國的靈材貿易路線徹底中斷,雍城的靈脈井因紫霄陣的遠程壓制,水位下降至戰(zhàn)前的三成。
術法:破辱堂的典籍在帥帳焚毀時損失大半,李默等老修士犧牲,混元血竅第九重的修煉法門面臨失傳風險;冰蠶絲血絡的制作工藝因羋月的叛逃(她在掩護撤退后不知所蹤)而斷代。
最沉重的打擊來自靈脈。盤龍靈脈的七條主要支流中,五條已被晉軍的紫霄陣分支封鎖,剩余兩條也因聚靈塔爆炸的沖擊波而紊亂,雍城的血靈燈在夜晚只能發(fā)出微弱的光芒,像垂死者的呼吸。
"君上,楚使求見。"哨兵的通報讓帳內的氣氛更加凝重。斗章帶著羋戎的首級站在帳外,青銅盤里的頭顱雙目圓睜,仿佛在嘲笑著這場短命的聯盟。
"成王有令,愿歸還部分靈材,換取羋月的下落。"斗章的聲音毫無愧疚,"畢竟她是楚地水行術的天才,若能回歸,或許能修復秦楚關系。"
秦桓公的青銅劍突然出鞘,劍光閃過的瞬間,斗章的首級已落地。頭顱滾到羋戎的首級旁,兩張嘴在地上不自然地觸碰,像在進行最后的對話。
"告訴楚成王,"秦桓公的聲音在死寂中回蕩,"秦國的靈材不需要施舍,楚國的背叛。。。我們會用晉人的頭顱來償還!"
十二、雍城殘陽的復興火種
秦桓公返回雍城的第三個月,晉軍的紫霄陣已推進至黑風淵邊緣。趙武在麻隧谷的廢墟上建立"鎮(zhèn)秦臺",塔尖的靈犀角直指雍城,盤龍靈脈的靈氣每天都在流失,城西的靈田徹底絕收,百姓們開始逃離這座曾經的靈脈圣地。
破辱堂的舊址上,秦桓公與幸存的修士們召開了最艱難的一次會議。燭火下,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疲憊與絕望,只有墻角的血靈燈還在頑強燃燒,燈油中摻著的君主血滴在火焰中不斷炸裂。
"我們還有黑風淵的深層礦脈。"趙鞅的聲音沙啞,他的左臂已被截肢,傷口處纏著西戎的冰蠶絲,"嬴桀的小隊在撤退時標記了新的入口,那里的煞靈晶純度更高,足夠支撐我們重建潛龍衛(wèi)。"
"還有西戎的赤砂部。"赤木的獸靈術雖因綿諸部背叛而大損,卻仍能與幽冥狼溝通,"他們愿意接納殘部,在煞氣更濃郁的黑風淵深處重建基地,只是需要時間適應環(huán)境。"
最意外的提議來自羋月留下的侍女。這個名叫楚兒的少女捧著主人的《水行術補遺》,上面用秦楚雙語標注著冰蠶絲血絡的制作方法——羋月在失蹤前,竟將完整的工藝記錄下來,藏在侍女的發(fā)髻中。
"主人說,秦楚術法本可互補,不該因一人之過而斷絕。"楚兒的華語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,卻字字清晰,"她在密道中設置了隱藏的靈材庫,里面有足夠制作冰蠶絲的材料。"
秦桓公撫摸著泛黃的書頁,突然想起玄石高臺上的盟誓。那些赤藍雙色的火焰、混元鼎中的昆侖虛影、秦楚修士共同演練的三才陣。。。這場因背叛而慘敗的聯盟,竟在廢墟中留下了復興的火種。
"傳我命令。"君主的聲音重新變得堅定,青銅劍在地上劃出三道刻痕,"第一,嬴桀帶領殘部潛入黑風淵,開采深層煞靈晶,重建潛龍衛(wèi);第二,赤木聯合西戎赤砂部,在煞氣區(qū)培育新的血麥品種;第三,楚兒帶領秦修士學習冰蠶絲血絡,完成羋月未竟的術法融合。"
當命令傳遍雍城,幸存的秦人們重新燃起斗志。潛龍衛(wèi)的修士在斷壁殘垣中演練簡化版的三才陣,西戎的牧民趕著幽冥狼向黑風淵遷徙,少女們則圍在楚兒身邊,用顫抖的手指編織著第一縷冰蠶絲血絡。
秦桓公站在玄石高臺的廢墟上,望著西方的殘陽。鎮(zhèn)秦臺的青光在天際線若隱若現,像懸在頭頂的利劍,但盤龍靈脈的本源仍在地下流淌,就像潛龍衛(wèi)的血絡符,即使微弱也從未熄滅。
"麻隧谷的血不會白流。"君主的手掌按在刻滿血竅術口訣的石壁上,那里的紋路在夕陽下泛著金光,"趙武、楚成王、綿諸部。。。所有背叛者,我們會一個一個討回來。"
此時的鎮(zhèn)秦臺,趙武正與玄清子慶祝勝利。水晶鏡中,雍城的殘陽被青光籠罩,像瀕死的掙扎。他們不知道,在那片廢墟之下,新的血絡符正在悄然繪制,冰蠶絲與煞靈晶正在融合,一個比以往更堅韌、更懂得隱忍的秦國,正在靈脈的灰燼中,等待著重生的那一天。而這場慘敗留下的傷痛,終將化為未來復仇的火焰,在西陲的土地上熊熊燃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