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陽的冬日寒風(fēng)卷著砂礫,抽打在秦楚兩軍對壘的陣地上,發(fā)出嗚咽般的嘶吼。漢水支流丹水在此處拐出一道巨大的弧線,河岸兩側(cè)的黃土高坡被兩軍的靈光映照得忽明忽暗——秦軍的法獄陣光幕如金色巨碗倒扣,陣紋中流淌著祖巫圖騰與法家符文;楚軍的巫蠱陣則彌漫著墨綠色的瘴氣,瘴氣中隱約可見異獸虛影與靈蟲飛舞,兩股截然不同的靈力在河谷中碰撞,激起漫天塵土與靈氣亂流。
石佗立于秦軍陣前的高臺上,祖巫斧斜插在身側(cè)的玄石中,斧刃反射著冷冽的光。他身后的五萬秦軍修士列成整齊的方陣,前排是持“破靈弩”的法劍營,后排是能引動地火的祖巫銳士營,陣中穿插著操控法獄陣的法家修士。高臺四周的地面上,奇門遁甲“死門”“驚門”“傷門”陣紋以玄鐵母勾勒,與地下的地火靈脈相連,陣眼處埋設(shè)的“鎮(zhèn)岳符”散發(fā)著穩(wěn)定的靈力波動——這是他精心布置的“法道合一”陣,融合了法家陣法的嚴謹、祖巫變的狂暴與奇門遁甲的詭譎。
“將軍,楚軍已列陣完畢。”副將趙括策馬奔至臺下,玄甲上的符文因靈力激蕩而發(fā)亮,“為首的是楚將屈丐,元嬰期修為,據(jù)說修有《山海經(jīng)》記載的‘巫蠱吞天術(shù)’,能操控百種靈蟲異獸,陣中還有百越修士助陣,巫蠱幡上纏著‘九頭蛇’靈魄?!?/p>
石佗的目光投向楚軍大陣,那里的墨綠色瘴氣中,一桿巨大的巫蠱幡正在風(fēng)中招展,幡面繡著猙獰的蟲獸圖騰,幡頂懸浮著一顆人頭大小的“蠱母珠”,珠光流轉(zhuǎn)間,無數(shù)細小的靈蟲從瘴氣中飛出,落在楚軍修士的甲胄上,形成一層蠕動的蟲甲?!肮皇乔?。”石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此人在楚地號稱‘巫蠱之祖’,可惜不懂陣法克星。傳令下去,法獄陣啟動‘地火紋’,祖巫銳士營準備祖巫變,等楚軍進入‘死門’范圍,即刻動手。”
楚軍陣中,楚懷王立于“乘黃”異獸拉的戰(zhàn)車上,鎮(zhèn)楚劍緊握在手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他身后的十萬修士分為三陣:前陣是百越修士組成的“蟲獸陣”,駕馭著《山海經(jīng)》記載的“蠱雕”“窮奇”虛影;中陣是屈丐親率的巫蠱主力,手持巫蠱幡與靈蟲罐;后陣是楚國玄鳥軍,作為預(yù)備隊隨時接應(yīng)。屈丐立于中軍大旗下,身披蟲甲,手中的巫蠱幡一揮,墨綠色瘴氣瞬間擴張,將秦軍的法獄陣光幕逼得微微后退。
“大王放心,”屈丐的聲音透過瘴氣傳來,帶著沙啞的回音,“臣的‘萬蠱噬魂陣’已融合云夢澤九十九種劇毒靈蟲,再加上百越的‘九頭蛇’靈魄,秦軍的法盾撐不過三個時辰。待破了法獄陣,臣親自活捉石佗,獻于大王帳下?!?/p>
楚懷王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的復(fù)仇火焰,他指著秦軍陣中的金色光幕:“傳令!全軍出擊!破陣者賞靈田百畝,擒張儀者封萬戶侯!”
“殺!”楚軍修士齊聲怒吼,前陣的百越修士率先催動蟲獸虛影,蠱雕的尖嘯與窮奇的咆哮響徹河谷。墨綠色瘴氣如潮水般涌向秦軍陣地,瘴氣中的靈蟲如雨點般落下,撞在法獄陣光幕上,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,光幕表面頓時浮現(xiàn)出細密的腐蝕痕跡。
“起盾!”石佗一聲令下,法獄陣的“地火紋”驟然亮起,陣基下的地火靈脈被激活,金色光幕上瞬間流淌起巖漿般的紅光。靈蟲撞在紅光上,瞬間被灼燒化為灰燼,墨綠色瘴氣也被地火蒸騰,化作白色的水汽?!捌旗`弩,齊射!”
秦軍前排的法劍營修士同時扣動扳機,數(shù)千支刻有“裂靈符”的弩箭帶著金色光尾射向楚軍,箭簇穿過瘴氣時炸裂開來,形成小型的風(fēng)刃漩渦,將蟲獸虛影撕裂。百越修士的前陣頓時出現(xiàn)混亂,幾名駕馭窮奇虛影的修士被風(fēng)刃擊中,靈蟲罐脫手炸裂,靈蟲反噬將他們啃噬得面目全非。
屈丐見狀,巫蠱幡猛地插入地面,蠱母珠爆發(fā)出刺眼的綠光:“萬蠱噬魂,起!”楚軍陣中的靈蟲突然改變方向,不再沖擊光幕,而是在空中匯聚成一條巨大的蟲龍,龍身由億萬靈蟲組成,張開的巨口中流淌著墨綠色毒液,直撲法獄陣的陣眼。
“祖巫變!”石佗拔出祖巫斧,斧刃劈開空氣,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嗡鳴。他身后的三千祖巫銳士同時運轉(zhuǎn)血脈,身形暴漲,皮膚化作鱗片,頭頂長出犄角,化作半人半獸的祖巫形態(tài)?!暗鼗鸷榱鳎?!”
石佗的祖巫斧重重頓地,法獄陣的地火紋與祖巫血脈共鳴,丹水河岸的地面突然裂開數(shù)十道縫隙,滾燙的地火巖漿夾雜著黑色煞氣噴涌而出,在陣前匯聚成九條火龍,迎向蟲龍。火龍與蟲龍在半空碰撞,巖漿灼燒靈蟲的噼啪聲、毒液腐蝕地火的滋滋聲交織在一起,墨綠色與金紅色的靈光炸開,將河谷的天空染成詭異的色彩。
“這才剛開始?!鼻だ湫σ宦?,雙手結(jié)印,巫蠱陣深處傳來沉重的獸吼,一頭體型龐大的“九頭蛇”虛影從瘴氣中鉆出,蛇瞳燃燒著幽綠火焰,九個蛇頭同時噴出毒霧,毒霧所過之處,連地火都為之凝滯。這是他耗費十年心血煉化的百越異獸靈魄,是巫蠱陣的核心戰(zhàn)力。
石佗眼中閃過凝重,九頭蛇虛影的靈力波動已達元嬰期巔峰,遠超普通蟲獸。他對身旁的法家陣法修士道:“啟動‘奇門·反吟’陣,引丹水之力克制毒霧!”修士們立刻轉(zhuǎn)動陣盤,法獄陣的陣紋突然反向流轉(zhuǎn),丹水的水汽被強行抽取,在陣前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幕,水幕中融入法家符文,將毒霧層層阻隔。
“楚將屈丐,可敢與我一戰(zhàn)?”石佗的聲音透過靈力傳遍戰(zhàn)場,祖巫斧直指屈丐,“躲在蟲獸后面算什么本事?”
屈丐被激怒,九頭蛇虛影護在身前,親自沖向秦軍陣地:“狂妄!今日便讓你嘗嘗巫蠱吞天術(shù)的厲害!”他雙手一揮,巫蠱幡上的靈蟲如潮水般涌向石佗,蟲群中夾雜著數(shù)只體型如牛的“噬靈蠱”,這種靈蟲專噬修士靈力,是元嬰期修士的克星。
石佗不閃不避,祖巫斧揮舞間,地火與罡風(fēng)交織成一道屏障,噬靈蠱撞在屏障上瞬間化為焦炭。他身形一閃,祖巫變催動到極致,化作一道殘影直撲屈丐:“法家劍·裂地式!”斧刃帶著地火煞氣,斬向九頭蛇虛影的七寸要害——那是異獸靈魄的薄弱點。
屈丐操控九頭蛇虛影閃避,同時雙手結(jié)出“蠱印”,無數(shù)細小的“針蠱”如暴雨般射向石佗。石佗的祖巫鱗片爆發(fā)出紅光,硬抗針蠱攻擊,斧刃卻毫不停留,趁九頭蛇虛影閃避的剎那,劈中了屈丐的巫蠱幡?!斑青辍币宦暎U上的蟲獸圖騰被地火灼燒,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,蠱母珠的光芒瞬間黯淡。
“你的巫蠱陣,破了!”石佗的聲音如驚雷炸響。隨著巫蠱幡受損,楚軍陣中的墨綠色瘴氣開始潰散,靈蟲失去控制,四處亂竄,甚至反噬楚軍修士。前陣的百越修士陣腳大亂,蠱雕、窮奇虛影因靈魄不穩(wěn)而消散,秦軍的破靈弩趁機收割,河谷中響起楚軍修士的慘叫。
屈丐又驚又怒,噴出一口精血注入巫蠱幡,試圖穩(wěn)住陣腳。他知道巫蠱陣一破,楚軍必敗,只能孤注一擲,催動最后的“本命蠱”——一只通體漆黑的“噬魂蜈蚣”,此蠱以他百年修為喂養(yǎng),能吞噬元嬰期修士的元神。
“找死!”石佗看穿他的意圖,祖巫斧回旋,引動法獄陣的“鎖靈紋”,金色符文如鎖鏈般纏住噬魂蜈蚣,同時左手捏訣,打出一道“祖巫真火”。真火落在蜈蚣身上,瞬間將其點燃,蜈蚣發(fā)出尖銳的嘶鳴,在火焰中化為灰燼。
本命蠱被毀,屈丐如遭重擊,元神震蕩,嘴角噴出鮮血。石佗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,祖巫斧帶著萬鈞之力,直劈屈丐心口。屈丐倉促間祭出護體靈甲,卻被地火煞氣瞬間熔斷,斧刃穿透靈甲,將這位楚國元嬰期主將當場斬殺。
“主將死了!”楚軍陣中爆發(fā)出驚恐的呼喊。屈丐的尸體墜入丹水,濺起的水花被地火蒸騰,他的巫蠱幡失去靈力支撐,“咔嚓”斷裂,蠱母珠滾落河岸,被秦軍修士一把抄走。失去主將與核心陣旗的楚軍徹底崩潰,前陣的百越修士率先潰逃,中陣的巫蠱修士被靈蟲反噬,后陣的玄鳥軍試圖抵抗,卻被秦軍的地火龍卷吞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