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、囚籠外的絕望掙扎
暮色降臨時,幸存的礦工被轉(zhuǎn)移到鳳鳴崖邊緣的廢棄礦洞。王二柱用最后力氣清點人數(shù),活下來的只剩六十七人,其中三十一人徹底瘋癲,對著洞壁的陰影磕頭求饒;二十人陷入昏迷,呼吸微弱如風中殘燭;只有十六人還保持清醒,卻個個眼神空洞,如行尸走肉。
"水。。。給我水。。。"李鐵牛的喉嚨里發(fā)出破風箱般的聲響,他萎縮的手掌抓住王二柱的褲腳,"俺不想死。。。俺娘還等著俺。。。"
老礦工顫抖著遞過皮囊,清水順著李鐵牛的嘴角流下,卻在接觸下巴時突然蒸發(fā)——這是廢脈術(shù)后遺癥,患者的身體會排斥任何靈氣載體,連最普通的水都無法吸收。
洞外傳來崆峒修士的嘲諷:"凡俗螻蟻,早知今日何必當初?"離位女冠的紫色火焰在洞口跳躍,"虛谷子掌門有令,給你們留條活路,爬回雍城去吧,讓秦蠻子看看,跟仙門作對的下場!"
瘋癲的礦工突然歡呼著沖向洞口,卻被火焰燒成焦炭。王二柱死死按住想要沖出去的同伴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:"別中圈套!他們就是要我們死在外面,好讓雍城百姓心寒!"
他的話讓殘存的清醒者渾身一震。狗剩從昏迷中醒來,斷指的手抓住王二柱的衣袖:"柱叔。。。我們。。。我們還有用嗎?"少年的眼中蓄滿淚水,血絡(luò)符的位置只剩下凹陷的疤痕。
王二柱望著洞頂?shù)牧芽p,那里的月光正照在一塊煞靈晶碎片上:"有用。"老礦工的聲音沙啞卻堅定,"我們要活著回去,告訴君上這里的一切,告訴所有人,崆峒派的嘴臉有多丑惡!"
六、靈脈反噬的詭異征兆
午夜時分,廢棄礦洞突然劇烈震顫。王二柱等人發(fā)現(xiàn),丹田處的黑洞竟開始吸附洞壁的煞靈晶粉末,這些黑色顆粒在接觸黑洞時發(fā)出滋滋聲響,形成細小的光帶——這是廢脈術(shù)后從未有過的異象,連《崆峒秘典》都無記載。
"柱叔!你看!"狗剩指著自己的丹田,那里的光帶竟凝聚成微型的雙紋陣,赤色與黑色交織,"這。。。這是我們在基地學的基礎(chǔ)陣紋!"
王二柱的黑洞同樣出現(xiàn)變化。吸附的煞靈晶粉末在他體內(nèi)形成奇特的循環(huán),雖然無法恢復(fù)修為,卻讓斷裂的肋骨不再疼痛,枯竭的喉嚨也能發(fā)出清晰的聲音——這種靈脈反噬,仿佛是被剝離的靈脈在以另一種方式回歸。
洞外的離位女冠察覺到異常,紫色火焰突然涌入洞口:"邪魔外道!竟敢在洞天范圍內(nèi)滋生異術(shù)!"
但火焰在接觸礦洞內(nèi)的光帶時突然熄滅。王二柱等人的黑洞吸附的煞靈晶粉末形成天然的防護罩,這種由廢脈術(shù)催生的防御,竟能克制崆峒派的清靈術(shù)——這是連云陽子都沒預(yù)料到的變數(shù)。
"是靈脈的報復(fù)。"王二柱感受著體內(nèi)的循環(huán),突然明白了什么,"我們的血竅雖然廢了,但靈脈記住了我們的付出,用這種方式保護我們!"
他讓幸存者收集洞壁的煞靈晶粉末,涂抹在身上的傷口處。黑色粉末果然能緩解痛苦,甚至讓幾人重新站立行走。當?shù)谝豢|晨光從裂縫照入時,王二柱帶著十六名幸存者,互相攙扶著走出礦洞,向雍城方向蹣跚而去,身后留下六十七具同伴的尸體。
七、歸途的血路掙扎
從岐山到雍城的三百里路,成了王二柱等人的煉獄。廢脈術(shù)的后遺癥讓他們每走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,丹田的黑洞時而絞痛,時而麻木,遇到靈脈濃郁的區(qū)域,全身就像被萬蟻啃噬。
"歇。。。歇會兒。。。"李鐵牛癱倒在路邊,萎縮的手掌抓住一株枯萎的清靈草,"俺。。。俺走不動了。。。"
王二柱回頭望去,十六人的隊伍已只剩九人,其中三人還發(fā)著高燒,胡話中反復(fù)喊著"靈脈珠君上"。老礦工咬咬牙,解下腰間的布帶,將李鐵牛與自己綁在一起:"就是拖,也要把你拖回雍城!"
途中的西戎部落看到他們的慘狀,起初以為是晉軍的奸細,直到王二柱拿出那半塊煞靈晶碎片——這是秦厲公親賜的信物,刻著秦國的雙紋標記。
"是秦國的礦工兄弟!"義渠首領(lǐng)的兒子親自帶人為他們療傷,部落的薩滿用獸靈術(shù)暫時壓制住黑洞的絞痛,"崆峒派竟如此殘忍,連凡人都不放過!"
薩滿的話讓王二柱心頭一震:"薩滿婆婆,您是說。。。我們現(xiàn)在連修士都不算了?"
老薩滿嘆息著搖頭,獸靈術(shù)的青光在王二柱丹田處閃爍:"血竅已碎,靈脈已斷,按西戎的說法,你們成了靈脈孤魂,既非修士,也非凡人,只能在痛苦中慢慢枯萎。"
這個結(jié)論讓幸存者們?nèi)鐗嫳?。狗剩突然拔出防身的短刀,就要刺向自己的丹田?與其這樣活著,不如死了干凈!"
王二柱一巴掌扇在少年臉上:"混賬!我們死了,誰去告訴君上真相?誰去揭露崆峒派的罪行?"老礦工的眼中流下血淚,"就算是孤魂,也要做索命的厲鬼!"
八、雍城的震動與哀鳴
雍城百姓在第七日的黃昏看到了永生難忘的景象。九名形容枯槁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東門,他們衣衫襤褸,渾身是傷,丹田處的衣服塌陷,露出猙獰的黑洞,正是失蹤多日的礦工隊伍。
"是王大叔他們!"曾在基地見過王二柱的農(nóng)夫驚呼,手中的鋤頭哐當落地,"他們。。。他們怎么變成這樣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