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陽宮的觀景臺依山而建,臺基由玄鐵混和地脈龍氣澆筑,每一塊磚石上都刻著細密的法家符文。此時正值清晨,東方云海翻涌,赤金色的朝陽正從云層縫隙中掙脫,將萬丈霞光灑在關(guān)中平原上。九環(huán)鎖靈陣的第一環(huán)已在秦國境內(nèi)鋪開,淡青色的靈氣云霧如薄紗般縈繞在城郭、靈田與山脈間,隨著地脈流轉(zhuǎn)緩緩起伏——這是秦孝公與衛(wèi)鞅耗費三年心血布下的根基,如今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滋養(yǎng)著這片曾被稱為"蠻秦"的土地。
秦惠王嬴駟立于觀景臺中央,玄色王袍上繡著暗金色的祖巫圖騰,領(lǐng)口與袖口的云紋間隱有靈氣流動。他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竹簡,正是衛(wèi)鞅殘魂消散前凝聚心血寫成的《東出策》。竹簡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,那是衛(wèi)鞅以精血為墨留下的法道印記,偶爾有細微的金色符文從書頁間飄出,轉(zhuǎn)瞬又融入周圍的靈氣中。這位秦國首位元嬰修士的目光掠過東方云海,瞳孔中倒映著霞光與云影,卻藏著遠超這年紀的沉穩(wěn)與銳利。
"石佗,你看這云海之下。"嬴駟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元嬰修士特有的靈力震顫,清晰地傳入身后之人耳中。
石佗上前一步,這位繼承了祖巫血脈的將軍身著玄甲,甲片上用朱砂繪著法家劍紋。他順著秦惠王的目光望去,只見關(guān)中平原上靈田錯落,田埂間的靈渠泛著水光,早起的農(nóng)夫修士正引靈氣灌溉靈稻;遠處的啟靈院方向傳來孩童的誦讀聲,夾雜著煉氣術(shù)入門的靈力波動;更遠方的河西之地,隱約可見秦軍修士營的旗幟在靈氣中若隱若現(xiàn)——那是衛(wèi)鞅奪回的故土,如今已成為秦國東出的第一道屏障。
"回稟王上,"石佗的聲音帶著幾分厚重,他體內(nèi)的祖巫血脈讓他對靈氣變化格外敏感,"自九環(huán)鎖靈陣第一環(huán)穩(wěn)固后,關(guān)中靈氣濃度較三年前已提升三成,啟靈院新育修士突破三千,軍功丹道讓銳士修士營戰(zhàn)力翻倍。衛(wèi)鞅大人留下的法道根基,已如磐石般穩(wěn)固。"
嬴駟微微頷首,指尖輕撫過《東出策》的竹簡,書頁間突然閃過一道虛影——那是衛(wèi)鞅殘魂消散前的模樣,身著左庶長法袍,目光銳利如劍。虛影雖只一閃而逝,卻讓周圍的靈氣驟然凝聚,形成"法"字符文在空中懸浮片刻。"衛(wèi)鞅先生臨終前說,法道非守成之道,需以拓土固之。"他緩緩開口,聲音中帶著對先驅(qū)的敬意,"六國視我秦為西陲蠻夷,仙門視我法道為逆天之舉,可他們忘了,當年秦襄公在西陲蠻荒中,僅憑祖巫殘血便能守住基業(yè)。如今我大秦有元嬰修士坐鎮(zhèn),有銳士修士十萬,有啟靈院源源不斷育新才,東出之時,已到。"
石佗眼中閃過一絲熱血,祖巫血脈在體內(nèi)微微躁動。他想起自己在啟靈院被衛(wèi)鞅以秘法開掘靈竅的往事,想起渭水河畔明法臺焚禁書時的烈焰,想起河西之戰(zhàn)中"軍陣煉神"凝聚的玄甲巨靈——那些都是法道崛起的印記。"王上所言極是!"他抱拳道,"只是六國雖各有破綻,卻有仙門暗中串聯(lián)。前日軍情回報,昆侖派仍在游說魏、趙、韓,欲重立鎖靈陣困我秦國靈脈。"
"仙門?"嬴駟嘴角勾起一抹冷峭,"他們怕的不是秦國,是法道。"他舉起《東出策》,竹簡在晨光中亮起道道符文,"衛(wèi)鞅先生在策中早有預判:仙門者,借天道之名行壟斷之實,列國者,挾宗法之制護私脈之利。破之之法,在縱橫捭闔,以法道之公破私門之弊,以軍功之實擊虛玄之論。"
說到此處,他轉(zhuǎn)身望向咸陽宮深處,那里的天機閣是秦國情報網(wǎng)的中樞。"傳我令,即刻召回駐列國所有密探,三日之內(nèi),我要知道六國每一處靈脈的分布、每一支修士營的實力、每一位諸侯與仙門的往來密信。"
石佗應(yīng)聲領(lǐng)命,卻見秦惠王補充道:"告訴天機閣統(tǒng)領(lǐng)趙奢,啟用奇門遁甲陣盤整編情報網(wǎng)。所有密探編號按八門劃分,休、生、傷、杜、景、死、驚、開對應(yīng)不同任務(wù);傳訊符需融入法家明辨符,防止仙門幻術(shù)篡改;情報分類按三奇六儀,列國修士實力為奇,靈脈動向為儀,仙門陰謀為秘。"
"屬下明白!"石佗心中一凜,王上不僅繼承了衛(wèi)鞅的法道,更將奇門遁甲之術(shù)與法家秘術(shù)結(jié)合,這等布局遠超列國諸侯的眼界。
三日后,咸陽宮天機閣內(nèi)已是人聲鼎沸。這里原是衛(wèi)鞅變法時設(shè)立的密探據(jù)點,如今被秦惠王擴建為三層閣樓,每層都按奇門遁甲方位布設(shè)符文陣眼,閣樓頂端懸浮著一面巨大的青銅陣盤,盤面刻著八八六十四卦,每卦對應(yīng)一位密探的本命符。來自列國的情報正源源不斷匯聚于此,由身著玄色法袍的煉氣士分類整理,竹簡、符紙、玉簡在靈力牽引下飛向?qū)?yīng)的陣位。
秦惠王與石佗站在頂層閣樓,俯瞰著情報流轉(zhuǎn)的景象。趙奢——一位曾在河西之戰(zhàn)中立功的法家修士,此刻正捧著一卷剛整理好的情報上前匯報:"王上,首批召回的密探已傳回七成情報,列國動向與《東出策》預判基本吻合。"
他展開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圖,地圖上用朱砂標注著列國疆域,靈脈處畫著青色漩渦,修士營所在地則標著金色旗幟。"魏國河西舊地雖被我奪回,但魏文侯時期建立的武卒修士營仍在,由金丹期修士龐涓統(tǒng)領(lǐng),營中修士皆修吳起兵法篆,可凝聚重甲靈兵;趙國趙肅侯剛推行胡服騎射訣,其修士與草原黑風豹簽訂血契,能借獸魂之力短時間提升修為;韓國宜陽鐵礦有傀儡修士營,以靈鐵煉制傀儡,受仙門全真派暗中指導。"
石佗指著地圖上的燕國區(qū)域:"燕國與我秦國相隔較遠,但其遼東之地有冰原修士,傳聞?wù)莆铡渡胶=?jīng)》中記載的玄冰龜秘術(shù),可凍結(jié)靈脈流動。"
秦惠王目光落在楚國疆域,那里用紅色標注著密集的靈脈。"楚國情況如何?"他問道。楚國是南方大國,靈脈豐富,且與仙門崆峒派往來密切,是秦國東出的潛在勁敵。
趙奢翻動情報,眼中閃過一絲凝重:"楚國令尹昭陽近期與崆峒派長老密會三次,崆峒派以九轉(zhuǎn)還魂丹換取楚國云夢澤靈脈開采權(quán)。更值得注意的是,楚地密探傳回消息,楚國修士正在修煉大巫蠱術(shù),以云夢澤異獸精血煉制噬靈蠱,此蠱專噬修士元嬰,與當年秦獻公所中化靈咒同源。"
"仙門果然還在插手。"嬴駟指尖在地圖上的昆侖山脈一點,那里是仙門聯(lián)盟的核心。"昆侖派、崆峒派、全真派。。。。。。這些自詡守護天道的仙門,實則不過是列國的工具。"他想起衛(wèi)鞅當年被七星盟詛咒,想起秦孝公以壽元換鎮(zhèn)魂玉,法道與仙道的爭斗,從未停歇。
此時,一面青銅鏡突然亮起白光,鏡中浮現(xiàn)出一位密探的虛影——這是潛伏在魏國大梁的密探"生門七號",他正藏在一家酒肆的后廚,周圍靈氣波動顯示他用了"隱匿符"。"緊急情報!"虛影聲音急促,"魏國丞相公叔痤聯(lián)合昆侖派長老玄真子,欲在三月后召開諸侯會盟,議題是共護中原靈脈,抵制秦法東漸,已向趙、韓、燕、楚發(fā)出請柬!"
鏡中畫面突然晃動,隱約可見酒肆外閃過幾道白色道袍的身影。"仙門修士來了,我得撤——"虛影中斷,銅鏡恢復黯淡。
趙奢臉色一變:"生門七號暴露了!"他急忙催動陣盤,試圖召回密探的本命符,卻見陣盤上代表"生門七"的卦象突然碎裂,化作一縷青煙。
石佗怒而握拳:"昆侖派好大的膽子!"
秦惠王卻異常冷靜,他盯著地圖上的列國疆域,元嬰修士的靈識擴散開來,天機閣內(nèi)的所有情報都在他腦海中飛速流轉(zhuǎn)。"這不是壞事。"他緩緩道,"會盟正好讓我們看清,誰是敵,誰是友,誰可拉攏,誰需打擊。"
他轉(zhuǎn)向趙奢:"傳訊給所有未暴露的密探,任務(wù)變更。潛入魏國的密探重點探查會盟地點與參會人員;趙國密探查清胡服騎射訣的弱點,尤其是獸魂與修士的聯(lián)系紐帶;韓國密探設(shè)法獲取傀儡修士營的控制符文;楚國密探盯緊云夢澤,查清噬靈蠱的煉制方法與破解之術(shù);燕國密探。。。。。。"他頓了頓,想起《東出策》中對燕國的描述,"燕國國力最弱,且與齊、趙素有嫌隙,可嘗試接觸其宗室,許以靈脈互市之利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