窮奇獸的咆哮震得城墻嗡嗡作響。最前排的血竅衛(wèi)突然慘叫起來,他們身上的血光如同被無形的嘴啃噬,迅速黯淡。石回身救援時,一頭窮奇已撲到近前,腥臭的獠牙幾乎觸到他的面門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城墻上射出一道紅光。嬴開將血珠的力量注入箭簇,一箭射穿窮奇的翅膀。那妖獸發(fā)出凄厲的哀嚎,翅膀上的鱗片竟開始剝落,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經絡——與祖巫經絡圖驚人地相似。
"它們怕血珠!"嬴開大喊,同時下令,"衍,啟動八門陣的驚門!"
衍連忙搖動陣旗。城墻四角的龜甲符同時亮起,地面突然裂開無數(shù)縫隙,噴涌的泉水中夾雜著赤砂——那是秦人埋在地下的"化煞砂",遇煞氣會爆發(fā)出凈化之力。窮奇獸們嗅到砂味,竟紛紛后退,眼中露出畏懼。
犬戎首領見狀,怒吼著揮舞骨刀。他身下的雙頭狼噴出黑色火焰,燒向城門。石率隊回防時,已有七名血竅衛(wèi)倒在地上,他們的血竅被窮奇獸吞噬,尸體干癟如枯柴。
"撤進城內!"嬴開下令。當最后一名秦士退回城門,夯土墻上的金色紋路突然亮起,祖巫殘血的力量與八門陣結合,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。犬戎的火焰撞在屏障上,如泥牛入海。
黑狼部首領盯著屏障上流動的紋路,突然發(fā)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咆哮。他身后的薩滿們齊齊跪倒,對著城墻行起詭異的禮節(jié)。片刻后,犬戎騎兵竟緩緩后退,留下滿地的狼尸與折斷的骨杖。
"他們?yōu)槭裁闯吠耍?石捂著流血的肩膀,不解地問。
嬴開望著犬戎消失的方向,眉頭緊鎖。他注意到,犬戎首領的骨刀上,刻著與赤砂部圖騰相似的蜥蜴紋——這些蠻族,似乎也在追尋祖巫的力量。
三、血竅訣的實戰(zhàn)試煉
犬戎撤退后的第三日,石在傷兵的呻吟中,第一次完整演練了"血竅訣"的第二層。
少年修士盤膝坐在泉眼旁,按照玄伯的指點,引導血力沖擊心口的第四個血竅。當暖流沖破阻塞的瞬間,他突然能清晰地聽到百丈外一只蝕骨蚊的振翅聲——這是"聽竅"修成的征兆。
"恭喜你,石。"玄伯遞來一碗泛著血絲的湯藥,那是用燭陰蜥的膽囊與靈谷熬制的,"現(xiàn)在你能同時運轉四個血竅,已算得上真正的修士了。"
少年接過藥碗,目光卻投向城墻外的戰(zhàn)場遺跡。那里,犬戎留下的煞氣尚未散盡,與秦人的血力殘息交織成一種紫黑色的霧氣。他能感覺到,自己的血竅在渴望那種霧氣中的能量——那是祖巫殘血與煞氣的混合體,既能滋養(yǎng)血絡,又暗藏兇險。
"君上說,下次犬戎再來,會更兇猛。"石低聲說,"他們的薩滿似乎在研究我們的屏障。"
玄伯嘆了口氣。老人正在整理傷亡名冊:第一次交鋒,秦人折損了十三名修士,其中八人死于窮奇獸的吞噬,五人因血竅反噬而亡。而這僅僅是黑狼部的一支先鋒。
"血竅訣還太稚嫩。"老人撫摸著石的頭頂,"中原修士筑基后有靈力護體,可我們的血竅全憑肉身承載,就像用陶罐裝烈火。"
他的話在三日后應驗。犬戎的第二次襲擊來得悄無聲息,他們的薩滿用"土遁術"繞過城墻,潛入靈田偷取剛成熟的靈谷。這些蠻族修士竟能將靈谷中的微弱靈氣轉化為煞氣,當秦士發(fā)現(xiàn)時,已有半畝靈田化作焦土。
"追!"石率隊沖出杜門。犬戎的斥候騎著沙蝎,速度快得驚人。少年催動"跑竅",腳下生風,竟堪堪追上落后的兩名蠻族。他一劍劈出,劍上的紅光與沙蝎的煞氣碰撞,爆出刺眼的火花。
但薩滿的反擊超出預料。那名蠻族修士突然張口吐出一口黑血,血落在地上化作數(shù)條毒蛇,纏住石的腳踝。少年急忙運轉"血絡陣",卻發(fā)現(xiàn)對方的血中竟有與祖巫殘血相似的波動。
"他們也在修煉血術!"石驚呼著斬斷蛇身,毒蛇的斷口處噴出的不是毒液,而是黑色的煞氣。
這場追逐戰(zhàn)持續(xù)了整整一夜。秦人最終奪回了靈谷種子,卻付出了五名修士的代價。死去的族人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,玄伯檢查后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的血竅被一種未知的巫術封印,靈力郁結而亡。
"是饕餮噬靈術。"衍在研究了蠻族留下的血痕后,臉色凝重,"古卷上說,這是犬戎從西域學來的邪術,能模仿祖巫的吞噬之力。"
嬴開將自己關在祭壇密室三日。當他出來時,手中多了一柄刻滿血絡紋的石矛——這是用岐山深處的玄石制成,頂端鑲嵌著一小片祖巫殘血珠的碎屑。
"從今日起,修士們要學血矛術。"他在晨練時對血竅衛(wèi)們說,"用石矛引導血力,可破犬戎的煞氣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