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儀卻不給昭奚恤緩和的機會,他高聲道:“大王!齊人若真心結(jié)盟,為何不敢讓楚檢查他們的修士行囊?田大夫身后那位修士的腰間,恐怕就藏著與秦密談的信物吧!”
這話一出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田嬰身后的一名齊國修士身上。那修士臉色一白,下意識地捂住腰間,這個動作在楚威王看來就是“心虛”的鐵證。
“搜!”楚威王厲聲下令。
楚國侍衛(wèi)立刻上前,不顧齊國修士的反抗,從那名修士腰間搜出一個錦盒。錦盒打開,里面竟是一枚刻有“秦”字的靈玉,玉上還殘留著秦國“九環(huán)鎖靈陣”的靈氣波動!
“人證物證俱在,你還敢狡辯?!”楚威王徹底暴怒,金丹期的靈力毫無保留地釋放,會盟臺的水紋玉瞬間炸裂,淡藍色的光幕轟然破碎。他手中的長劍劃過一道寒光,快如閃電般刺向田嬰。
田嬰猝不及防,被劍光掃中肩頭,靈力瞬間潰散,慘叫一聲倒在地上。楚威王還不解氣,指著田嬰對楚國修士下令:“將這些齊國奸細全部拿下!敢反抗者,格殺勿論!”
齊國修士雖想反抗,但楚威王的金丹威壓加上楚國修士人多勢眾,很快就被制服。田嬰掙扎著喊道:“楚威王!你中了張儀的計!齊楚聯(lián)盟破裂,只會讓秦國漁翁得利!”
張儀站在一旁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。那枚“秦字靈玉”是他早就備好的,錦盒也是他用“移物符”偷偷放在齊國修士身上的,一切都天衣無縫。
楚威王卻已被怒火沖昏頭腦,他一腳踩碎田嬰的靈玉,怒吼道:“漁翁得利?寡人就算與秦為敵,也絕不與背信棄義的齊人為伍!”他看向張儀,“張先生揭露齊人的陰謀,有功于楚。說吧,你想要什么賞賜?”
張儀躬身道:“外臣不求賞賜,只求大王看清齊人的真面目。秦雖與楚有舊怨,卻從未想過算計楚地。若楚愿與秦摒棄前嫌,秦可將商於之地的靈脈贈予楚,還可共享‘軍功丹道’的丹方,助楚提升修士戰(zhàn)力。”
“商於靈脈?”楚威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。商於之地有上古祖巫祭壇,靈氣精純,是楚國覬覦已久的寶地。但他還是保持警惕:“你有這么好心?”
“大王,”張儀語氣誠懇,“秦楚接壤,若能聯(lián)手,既可制衡齊趙,又能共享靈脈,何樂而不為?張儀愿留在楚國,為大王謀劃此事,直到秦楚盟約達成。”
昭奚恤連忙勸阻:“大王不可!張儀乃秦臣,其心必異!齊楚聯(lián)盟破裂已屬不智,若再與秦結(jié)盟,恐遭天下恥笑,合縱大業(yè)也將功虧一簣!”
楚威王猶豫了,商於靈脈的誘惑雖大,但合縱的重要性他也清楚。他看了一眼被押下去的齊國修士,又看了看張儀,最終道:“此事容寡人三思。張先生可先在鐘離驛館歇息,寡人明日給你答復。”
張儀知道目的已達,楚齊聯(lián)盟既已破裂,楚國與秦結(jié)盟只是時間問題。他躬身告退,走出會盟臺時,聽到身后傳來楚威王的怒吼——他正在下令處死那名被搜出“秦字靈玉”的齊國修士,以泄心頭之恨。
離開鐘離城后,張儀的隨從趙括迎上來,遞上一封密信:“先生,咸陽傳來消息,蘇秦已在韓國成功說服韓王,韓王以‘破陣劍’為信物加入合縱,正準備前往齊國。”
張儀展開密信,眼中閃過一絲凝重:蘇秦動作倒是快。但他很快又笑了,楚齊聯(lián)盟破裂,合縱已失一臂,就算韓王加入,也難以挽回頹勢?!拔覀儾槐氐瘸醯拇饛土?。”張儀道,“立刻返回魏國,向王上稟報——楚齊已破,下一步,該讓六國的合縱徹底變成一盤散沙。”
趙括不解:“不等楚與秦結(jié)盟了?”
“不必等。”張儀翻身上馬,馬蹄踏碎淮水岸邊的靈氣光幕,“楚威王多疑貪利,沒有齊的制衡,他必會與秦虛與委蛇,既想拿商於靈脈,又不想得罪合縱。這種搖擺不定,反而會讓蘇秦的合縱更加艱難?!彼仡^望了一眼鐘離城的方向,那里的同心香已滅,淮水的靈氣因盟臺破碎而變得紊亂,“蘇秦想在洹水會盟?我倒要看看,沒了楚齊的真心支持,他的合縱能成什么樣子?!?/p>
快馬疾馳,張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淮水的暮色中。他不知道,他離開后不久,楚威王就下令將田嬰等齊國修士全部處死,并派使者前往秦國,表面商議結(jié)盟,實則打探商於靈脈的虛實——這場由他挑起的離間計,不僅徹底破壞了楚齊聯(lián)盟,更讓楚國在合縱與連橫之間搖擺不定,為蘇秦即將舉行的洹水會盟埋下了巨大的隱患。
而此時的新鄭,蘇秦剛收到鐘離的密報。密信上的字跡因傳遞者的急促而潦草,卻清晰地寫著:“楚齊盟破,田嬰被殺,張儀在楚游說聯(lián)秦。”
蘇秦手中的合縱圖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圖中楚齊交界的光幕已徹底熄滅,淮水的靈脈線條變得雜亂無章?!皬垉x……好手段!”蘇秦咬牙道,楚齊聯(lián)盟是合縱的重要支柱,這根支柱一斷,洹水會盟的根基頓時動搖。
蘇代撿起合縱圖,臉色蒼白:“老師,現(xiàn)在怎么辦?楚齊破裂,魏國又搖擺不定,洹水會盟怕是……”
“必須辦!”蘇秦打斷他,眼神重新變得堅定,“楚齊破裂,更要盡快舉行會盟,將韓、趙、魏、燕牢牢綁在合縱的戰(zhàn)車上,再想辦法挽回楚國。否則,一旦秦國與楚結(jié)盟,合縱就真的完了。”
他立刻提筆寫下三封密信:一封送往邯鄲,讓趙肅侯加緊籌備會盟;一封送往大梁,催促魏王下定決心;最后一封送往鐘離,派最得力的弟子前往楚國,向楚威王闡明利害,許以更多靈脈利益,爭取讓楚國重回合縱。
“我們也立刻出發(fā),前往洹水?!碧K秦將密信交給蘇代,“無論如何,洹水會盟必須如期舉行。就算楚齊心存芥蒂,也要讓他們在會盟臺上簽下盟約——至少在表面上,讓六國合縱的大旗豎起來!”
蘇代點頭,轉(zhuǎn)身安排送信事宜。蘇秦望著窗外的夜色,心中一片沉重。他知道,張儀的離間計已成功撕開合縱的一道口子,洹水會盟將是一場硬仗——不僅要對抗秦國的連橫,還要彌合六國間的裂痕。但他別無選擇,合縱是六國唯一的生路,就算前路布滿荊棘,他也要走下去。
夜色中,蘇秦的車隊駛出新鄭城,向洹水方向疾馳。合縱圖在他懷中微微發(fā)燙,圖中楚齊的靈脈線條雖已斷裂,但韓、趙、魏、燕的光幕仍在頑強地亮著,像四顆不甘熄滅的星火,在即將到來的風雨中搖曳。而這一切,都將在洹水之畔的會盟臺上,迎來一場決定天下格局的較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