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陽宮的宮墻在暮色中泛著青灰色的冷光,城西困龍大陣的紅光與城南學風陣的藍光仍在天際交織,如同三張猙獰的巨網(wǎng),將這座百年都城困在權(quán)力爭斗的漩渦中心。石佗站在章臺殿的丹陛之上,手中的祖巫斧還殘留著斬殺公子壯私兵的血痕,斧刃反射的余暉照亮了他布滿血絲的眼睛——這位輔佐兩代秦君的老將,此刻正面臨著一生中最艱難的抉擇。
太山祠內(nèi)的靈脈沙盤上,代表各方勢力的標記仍在激烈碰撞。公子壯的紅色標記雖在困龍大陣被破后有所收縮,卻依舊牢牢占據(jù)著城西靈脈倉與部分宮城區(qū)域;公子雍的藍色標記借著“清君側(cè)”的名義,已悄悄滲透到城北的宗室府??;而公子芾的黃色標記則在城郊瘋狂擴張,外戚勢力的私兵甚至開始沖擊靈脈監(jiān)測站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代表趙軍的青色標記,五萬大軍已在咸陽城外扎營,營盤的靈脈陣紋與城內(nèi)的太山祠遙相呼應(yīng),形成一道無形的壓力。
“將軍,公子壯在靈脈倉稱帝的消息已傳遍咸陽,舊貴族們正忙著鑄造新的傳國玉璽,城西的百姓已開始反抗征稅。”親衛(wèi)的聲音帶著焦慮,將一份密報遞到石佗面前。密報上的墨跡尚未干透,記載著公子壯私設(shè)百官、更改稅賦的罪狀,最末一行寫著“壯欲明日午時祭天登基”。
石佗將密報捏成碎片,胸中的怒火如地火般翻騰。他轉(zhuǎn)身看向殿外,咸陽宮的角樓已升起公子壯的私旗,旗面上的饕餮圖騰在暮色中閃著詭異的光?!胺潘?!”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,“先王尸骨未寒,這廝竟敢僭越稱帝,真當我秦軍將士是擺設(shè)嗎?”
站在一旁的甘茂連忙上前勸諫:“將軍息怒,公子壯有舊貴族支持,靈脈倉內(nèi)囤積的法器足以支撐三日強攻,若強行圍剿,恐傷及宮城靈脈根基。如今趙軍已至城外,嬴稷公子就在軍中,不如……”
“不如借趙軍之力?”石佗接過話茬,目光銳利如斧刃,“甘帥以為,引狼入室便能平定內(nèi)亂?趙武靈王雄才大略,五萬趙軍屯于城外,豈是真心護送公子歸秦?他們想要的,是插手我秦國內(nèi)政,掌控關(guān)中靈脈!”
甘茂臉色一白,低聲道:“將軍所言極是,可眼下除了公子稷,已無合適的繼位人選。公子壯篡逆,公子雍迂腐,公子芾年幼,若不盡快擁立新君,韓、魏必趁機來犯,屆時內(nèi)憂外患,秦國危矣!”
石佗沉默著走到沙盤前,指尖在代表嬴稷的青色標記上停留良久。這位在趙國為質(zhì)八年的公子,他雖未曾深交,卻從甘羅等舊臣口中得知其沉穩(wěn)有度,尤其在靈脈治理上頗有見地——這正是戰(zhàn)亂后的秦國最需要的特質(zhì)。更重要的是,嬴稷年僅十七,根基未穩(wěn),背后雖有外戚勢力,卻遠不及公子壯的舊貴族集團根深蒂固,更容易被掌控在法家與軍方手中。
“趙軍的動向如何?”石佗突然問道。
“肥義已派使者送來國書,言明趙軍只為護送公子稷入城,愿協(xié)助秦軍平定內(nèi)亂,絕不干涉秦國內(nèi)政?!备拭〕鰢鴷厦娴内w武靈王璽印鮮紅奪目,“使者還說,公子稷愿以靈脈倉三成收益答謝趙軍,條件是事成后趙軍即刻撤回國內(nèi)?!?/p>
石佗冷笑一聲,將國書扔在案上:“絕不干涉?趙武靈王的算盤打得真精!他是想讓嬴稷欠趙國一個人情,日后秦趙靈脈互市,趙國便能占據(jù)先機?!彼掍h一轉(zhuǎn),眼中閃過決斷,“但這步棋,我們不得不走。傳我令,法劍營即刻集結(jié),隨我前往城西靈脈倉;祖巫銳士營守住宮城四門,禁止任何貴族私兵出入;派人告知肥義,明日拂曉,秦趙兩軍夾擊靈脈倉,務(wù)必在公子壯登基前將其擒獲!”
軍令如山,咸陽宮的禁軍與法劍營迅速行動起來。法劍營的修士們連夜擦拭法器,劍鞘上的法家符文在火把的映照下泛著金光,這支由秦惠王親手創(chuàng)建的精銳部隊,此刻已整裝待發(fā),劍指叛亂的核心。石佗親自檢查士兵的裝備,當看到年輕修士們緊張而堅定的眼神時,他想起了秦惠王時期平定蜀地叛亂的場景——同樣的危機四伏,同樣的關(guān)乎秦國存亡。
深夜的靈脈監(jiān)測站傳來急報:公子壯已察覺動向,正在靈脈倉內(nèi)布下“血祭陣”,用舊貴族家奴的精血激活《山海經(jīng)》記載的“刑天戰(zhàn)魂”,陣紋已蔓延至宮墻西側(cè),太山祠的祭祀靈脈開始出現(xiàn)紊亂。
“狗急跳墻!”石佗眼中閃過殺意,“傳我令,法劍營提前行動,靈脈營啟動‘鎮(zhèn)魂符’護住太山祠靈脈,絕不能讓血祭陣污染先王靈柩!”
法劍營的士兵如黑色閃電般沖出章臺殿,石佗手持祖巫斧走在最前方,斧刃劈開夜色的剎那,宮墻西側(cè)的血祭陣突然爆發(fā)出刺目的紅光,無數(shù)刑天虛影從陣中涌出,嘶吼著撲向秦軍。
“布法獄陣!”法劍營統(tǒng)領(lǐng)高聲下令,修士們迅速結(jié)成方陣,金色的法網(wǎng)在空中交織,將刑天虛影牢牢困住。石佗的祖巫斧帶著祖巫血脈的煞氣,每一次劈砍都能撕碎數(shù)道虛影,銳士營的士兵趁機突破陣墻,向著靈脈倉的核心區(qū)域沖鋒。
靈脈倉內(nèi)的公子壯正穿著僭越的王袍,在舊貴族的簇擁下準備祭天儀式。當聽聞秦軍攻入的消息時,他手中的青銅酒樽“哐當”落地,酒液濺濕了嶄新的王袍:“石佗老匹夫!竟敢背叛寡人!傳我令,啟動最后的‘饕餮噬靈陣’,讓他們同歸于盡!”
舊貴族們紛紛激活靈脈倉內(nèi)的法器,倉頂?shù)镊吟褕D騰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咆哮,濃郁的黑氣從圖騰口中噴涌而出,所過之處,秦軍士兵的靈力迅速被吞噬。法劍營的法網(wǎng)陣光幕劇烈波動,幾名修士因靈力透支而口吐鮮血。
“將軍,此陣太過陰邪,再不退兵,法劍營恐全軍覆沒!”副將焦急地喊道。
石佗抬頭望向倉頂?shù)镊吟褕D騰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:“靈脈營,用‘昆吾火’破陣!”昆吾火是秦地靈脈中的至陽之火,源自《山海經(jīng)》記載的昆吾山銅精,??岁幮吧窔狻?/p>
靈脈營的修士們立刻取出儲存昆吾火的玉瓶,將火焰引向饕餮圖騰。金色的火焰與黑色的煞氣在空中激烈碰撞,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,圖騰的咆哮聲漸漸減弱。石佗抓住機會,祖巫斧全力爆發(fā),一道金光如利劍般劈開圖騰,饕餮噬靈陣應(yīng)聲而破。
“公子壯,束手就擒吧!”石佗率軍沖入靈脈倉的正殿,祖巫斧直指穿著王袍的公子壯。
公子壯看著四周倒戈的舊貴族與步步緊逼的秦軍,突然瘋狂大笑起來:“石佗!你以為擁立一個趙國回來的質(zhì)子就能安穩(wěn)嗎?嬴稷年幼,背后有外戚勢力,他日必是第二個羋八子亂政!你會后悔的!”
“亂臣賊子,也敢妄議朝政!”石佗怒喝一聲,祖巫斧揮出,將公子壯斬于階下。噴涌的鮮血染紅了靈脈倉的青銅地磚,也徹底澆滅了舊貴族最后的反抗希望。
晨曦微露時,咸陽城西的戰(zhàn)火終于平息。石佗站在靈脈倉的廢墟之上,看著士兵們清理戰(zhàn)場,心中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。公子壯雖死,但其殘余勢力仍在暗中蟄伏,公子雍的學風陣與公子芾的外戚勢力也未完全清除,更讓他憂心的是城外五萬虎視眈眈的趙軍。
“將軍,趙軍使者求見?!庇H衛(wèi)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