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起站在谷口的高臺上,幽冥戰(zhàn)甲在陽光下泛著紅黑色的光芒。他冷漠地看著谷中的一切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仿佛眼前的屠戮與自己無關。幽冥戰(zhàn)甲上的冤魂紋路在吸收了谷中的怨氣后變得更加凝實,時不時有細小的魂影在甲葉間閃過,發(fā)出凄厲的哀嚎。
范雎站在白起身后,臉色蒼白地看著這慘烈的一幕。他曾輔佐白起推行遠交近攻之策,見過戰(zhàn)場上的殺戮,卻從未見過如此大規(guī)模的屠殺降卒。二十萬活生生的人,在短短幾個時辰內(nèi)便化為斷魂谷中的一抔黃土,這種殘酷讓他這位以謀略著稱的謀士都感到心驚膽戰(zhàn)。
“將軍,這樣是不是……太過分了?”范雎的聲音帶著顫抖,他看到一名趙國婦人抱著嬰兒,跪在地上苦苦哀求,卻被尸兵無情地推入深坑,嬰兒的哭聲戛然而止。
白起沒有回頭,目光始終鎖定在谷中:“過分?等你看到這些降卒叛亂,殺死我們的袍澤,破壞我秦國大業(yè)時,就不會覺得過分了。想要統(tǒng)一天下,就要有承受這一切的覺悟?!彼穆曇舯涞萌缤戎械膸r石,沒有一絲情感。
當最后一批降卒被填埋完畢,斷魂谷已變成一座巨大的土丘。土丘上的噬魂花開得如火如荼,暗紅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曳,仿佛在慶祝這場血腥的盛宴。鎖魂陣的符文亮到極致,將整個土丘籠罩其中,谷中的怨氣濃得化不開,形成一團巨大的黑霧,懸浮在土丘上空。
“啟動最后的封印?!卑灼鹣铝睿`脈營修士們立刻行動起來,將一塊巨大的玄鐵碑立在土丘前。碑上刻著“永鎮(zhèn)冤魂”四個大字,每個字都用幽冥符書寫,散發(fā)著鎮(zhèn)壓怨氣的力量。玄鐵碑落下的瞬間,谷中的黑霧劇烈收縮,最終被吸入碑中,土丘的震動也停止了。
秦軍士兵們默默地收拾工具,沒有人說話,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氛。即使是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老兵,也被這場屠殺震撼得說不出話。他們看著那座巨大的土丘,仿佛能聽到地下傳來無數(shù)冤魂的哀嚎,這種感覺讓他們不寒而栗。
白起轉(zhuǎn)身離開谷口,幽冥戰(zhàn)甲上的紅光漸漸收斂。他能感覺到,斷魂谷的怨氣被鎖魂陣與玄鐵碑鎮(zhèn)壓,暫時不會造成危害,但這些怨氣并未消失,而是被永遠封存在地下,如同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,不知何時會爆發(fā)。
“將軍,下一步該如何行動?”靈脈營統(tǒng)領追上白起,聲音低沉地問道。
“休整三日,班師回朝?!卑灼鸬穆曇魶]有任何波瀾,“留一萬玄甲尸兵駐守長平,看管斷魂谷的封印,其余人隨我返回咸陽?!?/p>
消息傳回趙國邯鄲時,趙王正在宮中舉行祭祀,祈求長平之戰(zhàn)能出現(xiàn)轉(zhuǎn)機。當使者哭著稟報二十萬降卒被盡數(shù)坑殺的消息時,趙王手中的祭祀禮器“哐當”落地,摔得粉碎。他眼前一黑,差點栽倒在地,被左右侍從扶住后,發(fā)出絕望的嘶吼:“白起!我與你不共戴天!”
邯鄲城頓時陷入一片哀嚎。二十萬降卒中,幾乎每個家庭都有親人,消息傳開后,百姓們涌上街頭,哭聲震天。有人對著秦國方向咒罵,有人在家中設靈堂祭拜,有人則收拾行李準備逃離。趙國的士氣徹底崩潰,再也無人敢言與秦國交戰(zhàn)。
消息如同長了翅膀,很快傳遍天下。魏國都城大梁,魏王聽聞消息后,嚇得連夜加固城防,命玄武閣修士全員戒備,生怕秦軍突然來襲。韓國新鄭,韓王將自己關在宮中三日不出,最終決定派使者前往秦國,獻上南陽之地求和。燕國薊城,燕王召集大臣商議,決定與秦國結(jié)盟,共同對抗趙國。齊國臨淄,齊王雖與秦國素有嫌隙,卻也不敢輕易得罪這位“人屠”,下令關閉邊境,斷絕與趙國的往來。
列國諸侯在震驚之余,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懼。白起坑殺二十萬降卒的舉動,徹底顛覆了他們對戰(zhàn)爭的認知——在這位秦國將軍眼中,人命如同草芥,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。各國的修士門派也紛紛加強戒備,玄武閣、東華宗等仙門都將白起列為“最危險的敵人”,研究破解幽冥戰(zhàn)甲與尸山血海陣的方法。
咸陽城內(nèi),宣太后與嬴稷在章臺殿收到白起的戰(zhàn)報。宣太后看著戰(zhàn)報上“坑殺趙軍降卒二十萬”的字樣,靈脈戒指上的子母蠱微微發(fā)亮:“白起雖狠,卻解了我秦國的后顧之憂。趙國經(jīng)此一戰(zhàn),十年內(nèi)無力再與我軍抗衡,東出之路已通?!?/p>
嬴稷的臉色卻有些復雜,他放下戰(zhàn)報,指尖在案上輕輕敲擊:“白起之功,足以震動天下。但坑殺二十萬降卒,終究過于殘暴,恐會引來天譴?!?/p>
范雎適時地開口:“王上所言極是。白起將軍雖忠心耿耿,但手握重兵,又習得幽冥邪術,威望日隆,已隱隱有功高蓋主之勢。此次坑殺降卒,列國皆懼其狠,卻也將這份恐懼歸咎于我秦國,對王上的仁德之名不利啊?!?/p>
嬴稷眼中閃過一絲疑慮,他想起白起幽冥戰(zhàn)甲的威力,想起那二十萬冤魂的哀嚎,心中第一次對這位戰(zhàn)功赫赫的將軍產(chǎn)生了一絲忌憚。宣太后察覺到兒子的變化,輕輕咳嗽一聲:“范先生多慮了,白起是我秦國的柱石,斷不會有二心。傳令下去,嘉獎白起及其麾下將士,賜靈脈田千畝,黃金萬兩?!?/p>
旨意傳到長平前線時,白起正在檢查斷魂谷的封印。玄鐵碑立在土丘前,符文閃爍正常,谷中的怨氣被牢牢鎖住。他接過旨意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只是淡淡地對傳旨太監(jiān)道:“替我謝過太后與王上。”
待太監(jiān)離開后,范雎走到白起身邊,低聲道:“將軍,王上似乎對坑殺降卒之事有些不滿,你日后行事需多加謹慎?!?/p>
白起冷哼一聲,幽冥戰(zhàn)甲的頭盔自動戴上:“我行事只論對錯,不論王上是否滿意。只要能為秦國開疆拓土,縱使背負千古罵名,我也在所不惜?!?/p>
范雎看著白起決絕的背影,心中暗暗嘆了口氣。他知道,白起的忠誠毋庸置疑,但他的冷酷與威望,已引起了秦王的猜忌。這種猜忌如同種子,一旦種下,遲早會生根發(fā)芽。而他這位“遠交近攻”之策的提出者,或許將在未來的權(quán)力博弈中,扮演意想不到的角色。
長平的夜色格外深沉,斷魂谷的土丘在月光下沉默矗立,如同一個巨大的墓碑。白起站在土丘前,幽冥戰(zhàn)甲與玄鐵碑的符文產(chǎn)生共鳴,他能感覺到地下無數(shù)冤魂的怨念,這些怨念被鎖魂陣壓制,卻在不斷積累,等待著爆發(fā)的一天。
他知道,坑殺降卒的決定將讓他背負千古罵名,但他不后悔。在他看來,這是統(tǒng)一天下必須付出的代價。只是他沒有察覺到,咸陽宮的陰影中,一雙猜忌的眼睛正注視著他,一場新的風暴,正在悄然醞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