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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民間流言惑人心（第2頁）

韓非子嘆了口氣，抬頭望向咸陽宮的方向。宮墻深處，嬴政正在與李斯商議對策，可面對這無影無蹤的流言，就算是能破地仙虛影的法家劍，也顯得束手束腳——你可以斬殺叛亂的修士，卻無法斬殺每個人心中的懷疑；你可以焚毀禁書，卻無法焚毀口耳相傳的謠言。

流言還在繼續(xù)發(fā)酵，甚至開始扭曲事實，編造出更離奇的版本。

有人說，嬴政的祖巫血脈是當(dāng)年呂不韋用“換血術(shù)”偽造的，真正的祖巫后裔早就被他秘密處死在雍城地宮；有人說，秦孝公與衛(wèi)鞅推演“九環(huán)鎖靈陣”時，曾留下預(yù)言“血脈不正，陣環(huán)必裂”，如今第一環(huán)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了裂紋；更有人說，看到呂不韋的魂魄化作白鳥，在咸陽宮上空盤旋，哭訴說嬴政“偷了他的法統(tǒng)”。

這些流言像藤蔓一樣纏繞在咸陽城的每個角落，連最堅定的法家修士都開始感到不安。在渭水河畔的“明法臺”前，幾個當(dāng)年跟隨衛(wèi)鞅焚禁書的老修士聚在一起，看著臺基上那道被流言傳為“天譴裂痕”的縫隙，面色凝重。其中一個老修士撫摸著臺基上的法家符文，喃喃道：“商君當(dāng)年說‘法立則國安’，可現(xiàn)在法還在，人心怎么就亂了？”

百姓的疑慮漸漸變成了公開的質(zhì)疑。

在咸陽的“靈材集市”上，一個賣靈米的攤主與收稅的法家小吏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。攤主指著筐里色澤暗淡的靈米，大聲嚷嚷：“這米之所以長不好，就是因為祖巫血脈污染了靈田！你們法家只知道收稅，怎么不問問上天為什么降罪？嬴政要是真有天命，怎么連靈米都護不??？”

小吏氣得臉色發(fā)白，按秦法，當(dāng)眾質(zhì)疑政令者可處“笞刑”，可他看著圍上來的百姓們那一雙雙懷疑的眼睛，竟遲遲不敢下令動手——他怕自己一動手，就坐實了“法家蠻橫，不準(zhǔn)百姓說話”的流言。

更嚴(yán)重的是，流言開始影響軍隊的士氣。在咸陽城外的“銳士營”，有士兵私下議論，說上次演練時“軍陣煉神”之法威力減弱，是因為嬴政的祖巫血脈不純，無法再引動龍氣加持。甚至有軍官發(fā)現(xiàn)，部分士兵在佩戴“軍功丹道”的勛章時，會偷偷用符紙包裹，生怕沾染上“邪血”的氣息。

公孫衍站在茶館二樓的窗邊，看著下方人頭攢動、議論紛紛的景象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他從袖中取出一枚“傳訊符”，注入靈力后低聲道：“第一階段目標(biāo)達成，流言已入人心，下一步可散布‘嬴政欲廢宗室，獨攬靈脈’的消息，激化宗室與法家的矛盾?！狈埢饕坏狼酂燂h向遠方，那是給城外呂黨殘余的信號。

與此同時，歐冶在城外的“終南山靈脈”節(jié)點處，正將最后一道“惑心咒”刻在石碑上。石碑周圍的野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，靈氣波動變得忽強忽弱。他看著自己刻下的咒文——那是用奇門遁甲中的“陰符經(jīng)”改編而成，能模仿祖巫血脈的氣息，讓靈脈產(chǎn)生“被污染”的假象?！百≠?，你用秦法束縛天下，我就用流言讓天下懷疑你的法。”他低聲自語，眼中閃過一絲快意。

阿蠻則帶著幾名南疆修士，在咸陽城的十二個城門下埋下了新的“殘魂符”。這些符紙中混入了“尸蠱”的蟲卵，能在夜間散發(fā)出類似祖巫血脈的腥氣，讓百姓更加相信“邪血污染”的說法。“等蟲卵孵化，這城里的哭聲會更凄厲?！卑⑿U撫摸著竹筒里的母蠱，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，“到時候，就算法家有通天本事，也捂不住悠悠眾口?！?/p>

咸陽城的氣氛越來越壓抑。白日里，百姓們見面不再談收成、談修煉，而是交換著最新的流言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焦慮和恐懼；到了夜里，家家戶戶門窗緊閉，街道上空無一人，只有殘魂的哭泣聲和靈脈紊亂的嗡鳴聲在回蕩。曾經(jīng)因新法而充滿活力的都城，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座被恐懼籠罩的孤城。

嬴政在咸陽宮的“法道殿”里，看著下方呈上來的奏報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奏報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流言的傳播情況：哪個集市出現(xiàn)了新的謠言，哪個靈脈節(jié)點出現(xiàn)了異動，哪個宗室貴族在私下串聯(lián)……最讓他震怒的是，連啟靈院的學(xué)童都開始傳唱污蔑祖巫血脈的童謠。

“一群跳梁小丑！”嬴政猛地將奏報拍在案上，案上的鎮(zhèn)紙被震得跳起，“不過是些虛妄之言，竟能讓滿城人心惶惶？韓非子，你的法家劍呢？李斯，你的律法呢？”

韓非子躬身道：“陛下息怒，這些流言摻雜了‘惑心咒’和殘魂術(shù)，尋常法術(shù)難以破除。更棘手的是，它們依附在地脈靈氣中傳播，除非能徹底凈化全城靈脈，否則很難根除?！?/p>

李斯補充道：“百姓愚昧，容易被妖言蠱惑。臣已下令逮捕了幾個散播流言的首要分子，可殺了一個，又冒出十個，根本斬不盡。而且……”他頓了頓，聲音低沉，“部分宗室也在暗中推波助瀾，他們借著流言質(zhì)疑陛下的繼位合法性，要求‘重議祖制’?！?/p>

嬴政的手指緊緊攥住腰間的鎮(zhèn)法佩，佩印上的“受命于天”四個字仿佛在灼燒他的掌心。他知道，這些流言的真正目的，不是讓百姓恐慌，而是動搖他的統(tǒng)治根基——否定他的祖巫血脈，就是否定他的天命；質(zhì)疑他的繼位合法性，就是否定秦法的傳承。這是呂不韋的絕地反擊，用無形的流言，對抗他有形的皇權(quán)與法統(tǒng)。

“宗室……”嬴政眼中閃過一絲冷光，“嬴傒那邊有動靜嗎？”

“奉法侯（嬴傒）已在宗室中公開駁斥流言，稱‘陛下繼位符合獻公遺訓(xùn)’，還斬殺了兩個散布謠言的遠親?！崩钏勾鸬?，“但部分旁支宗室仍在觀望，甚至有人偷偷與城外仙門聯(lián)系，恐怕……”

嬴政沒有再說話，而是走到殿外的高臺上，望著籠罩在陰霾中的咸陽城。遠處的終南山靈脈若隱若現(xiàn)，靈氣波動如同垂死之人的呼吸，微弱而紊亂。他能感覺到，城中百姓的信仰正在崩塌，對秦法的敬畏正在被懷疑取代，而這比任何叛亂都更危險——刀槍可以用武力鎮(zhèn)壓，人心散了，卻難再聚攏。

“必須拿出證據(jù)?！辟吐暤溃曇魣远?，“用鐵證砸碎這些流言，讓天下人看看，什么是真正的法統(tǒng)傳承！”

韓非子和李斯對視一眼，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。證據(jù)？秦法的竹簡還在，獻公的遺詔還在，可這些在詭異的流言和靈脈異動面前，顯得如此蒼白。百姓要的不是冰冷的律法條文，是能讓他們信服的“天意”證明，是能驅(qū)散恐懼的“傳承有序”的鐵證。

就在這時，景淵匆匆走進殿內(nèi)，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竹簡，竹簡上的法家符文正閃爍著微弱的金光?！氨菹?，長老！”景淵激動地喊道，“臣找到了！臣在太史令府的密室里，找到了記載秦獻公至秦孝公時期變法的原始竹簡！這些竹簡上有歷代秦王的龍氣印記，還有商君的精血符文，足以證明秦法傳承有序，陛下繼位完全符合祖制！”

嬴政猛地轉(zhuǎn)過身，目光落在那卷竹簡上。陽光透過殿門照在竹簡上，符文的金光似乎變得明亮了幾分。他知道，這或許就是打破流言的關(guān)鍵——不是靠法家劍的鋒利，也不是靠皇權(quán)的威壓，而是靠那穿越數(shù)十年歲月、凝結(jié)著秦法初心與血脈傳承的鐵證。

咸陽城的流言還在繼續(xù)，恐懼還在蔓延，但在法道殿的這一刻，一道希望的光，正從泛黃的竹簡中緩緩?fù)赋?，?zhǔn)備驅(qū)散籠罩在都城上空的陰霾。而這道光的主人，景淵——景監(jiān)的孫子，即將帶著這份沉甸甸的證據(jù)，走上咸陽的街頭，用歷史的真實，對抗虛妄的流言，為下一階段的法統(tǒng)保衛(wèi)戰(zhàn)，拉開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