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括雖有不甘,卻也知道石佗的決定有理,躬身領(lǐng)命而去。石佗望著昆侖軍遠(yuǎn)去的背影,心中沒有勝利的喜悅,只有凝重——他清楚,這次撤退只是暫時的,昆侖派絕不會善罷甘休,仙門與秦國的較量,才剛剛開始。
昆侖軍撤退至韓營附近時,韓軍主將韓平聞訊趕來,攔住赤松子的去路,臉上滿是驚慌:“赤松子長老!你們怎么能撤?宜陽全靠仙門支撐,你們一走,秦軍必會全力攻韓,新鄭危在旦夕啊!”
赤松子看著他,眼中閃過一絲愧疚,卻語氣堅定:“韓將軍,非我愿撤,實乃糧草斷絕,無力再戰(zhàn)。昆侖派已盡力,剩下的只能靠韓國自己了。”他取出一枚玉簡,遞給韓平,“這是‘寒冰劍訣’的基礎(chǔ)心法,或許能助韓軍抵擋一陣。秦軍雖強,卻也忌憚合縱盟約,你們可向趙魏求援,或……或考慮暫避鋒芒。”
最后一句話如同一記重錘,敲碎了韓平最后的希望。連仙門都建議“暫避鋒芒”,韓國還有什么勝算?他握著玉簡,看著昆侖軍漸漸遠(yuǎn)去,終于癱坐在地上,口中喃喃道:“完了……一切都完了……”
昆侖軍一路向東,沿途的韓國百姓見仙門修士撤退,都露出絕望的神色。不少依附韓軍的散修見狀,也紛紛脫離隊伍,各自逃命。合縱聯(lián)盟的裂痕,在昆侖撤軍的腳步聲中,徹底擴大成無法彌補的鴻溝。
行至韓魏邊境的“斷云嶺”,赤松子下令停下休整。這里地勢險要,是阻擊追兵的絕佳位置,他命修士們在此布下“冰封陣”,以防秦軍追擊,同時等待昆侖派后續(xù)支援。夜間,赤松子獨自站在嶺上,望著西方宜陽的方向,那里的夜空依舊被鐵礦的青光籠罩。
“掌門在憂心什么?”云中子走來,遞給赤松子一枚療傷丹——這是他們僅剩的高階丹藥之一。
赤松子接過丹藥,卻沒有服用,只是握在手中:“我在想,秦軍的法道為何如此難纏。他們沒有仙門的精純靈力,卻能靠軍功丹道、軍陣煉神凝聚力量;他們不懂玄妙法術(shù),卻能用法家符文破解我們的寒冰術(shù)?!?/p>
“法道本就是旁門左道,靠掠奪靈脈、奴役修士壯大,長久不了?!痹浦凶永浜叩?。
“未必?!背嗨勺訐u頭,“他們的‘九環(huán)鎖靈陣’能聚散靈脈,‘軍功丹道’能激發(fā)修士潛力,‘法劍營’的突襲更是精準(zhǔn)狠辣。這樣的體系,雖看似嚴(yán)苛,卻異常高效。若任由其發(fā)展,遲早會威脅到所有仙門的根基?!?/p>
他望著星空,眼中閃過一絲決然:“傳訊回昆侖山,告知掌門(此處指昆侖派掌門玄真子)宜陽戰(zhàn)況。告訴他們,秦法道已成氣候,非昆侖一派能敵,需聯(lián)合崆峒、全真等派,共商對策?!?/p>
云中子一驚:“掌門是想……”
“誅仙陣?!背嗨勺油鲁鋈齻€字,聲音帶著凝重,“上古傳下的誅仙陣,需集齊四派靈脈核心、犧牲百名金丹修士才能啟動,威力足以湮滅方圓千里的一切生靈。不到萬不得已,本不想動用,但秦若再犯中原,觸及仙門根基,這便是最后的手段?!?/p>
云中子沉默良久,終于點頭:“弟子這就傳訊。”
三日后,昆侖軍抵達(dá)魏國邊境。赤松子站在界碑前,最后回望中原大地,對著西方秦國的方向,靈力注入聲音,遠(yuǎn)遠(yuǎn)傳開:“秦法道聽著!今日昆侖撤軍,非懼爾等!若再恃強凌弱,犯我中原靈脈,仙門必啟誅仙陣,屆時天地傾覆,爾等皆化為飛灰!”
聲音如驚雷般在山谷間回蕩,帶著仙門最后的威懾。隨后,赤松子轉(zhuǎn)身,率昆侖軍踏入魏境,漸漸消失在東方的群山之中。
消息很快傳回宜陽秦軍營地,石佗聽聞赤松子的放言,只是冷笑一聲:“誅仙陣?不過是虛張聲勢。傳令下去,休整三日,準(zhǔn)備攻韓!”
而在新鄭的韓王宮,韓昭侯收到韓平的急報,得知昆侖撤軍、赤松子放言“暫避鋒芒”時,眼前一黑,徹底癱倒在王座上。他知道,韓國最后的希望已經(jīng)破滅,面對秦軍的虎狼之師,除了求和,已別無選擇。宮門外的梧桐葉又落了一層,如同韓國即將逝去的國運,在秋風(fēng)中瑟瑟發(fā)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