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靈谷的煞氣迷霧如同凝固的墨汁,將正午的陽光過濾成詭異的暗紅色。趙軍士兵縮成一團,以中軍為核心組成緊密的防御陣型,玄甲碰撞的脆響在谷中回蕩,卻掩蓋不住士兵們牙齒打顫的聲響。趙括靠在一塊布滿蝕靈苔的巖石上,靈脈槍斜插在地面,槍尖的破陣紋徹底熄滅,他望著谷口那道始終無法突破的煞氣屏障,銀甲上的趙國圖騰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。
“將軍,玄龜陣的靈力快耗盡了!”負責防御的修士聲音嘶啞地喊道,他手中的龜甲盾牌布滿裂紋,原本凝實的玄龜虛影變得透明如紙,“蝕靈苔的靈力正在侵蝕陣基,再不想辦法,我們連防御都撐不住了!”
趙括抬頭望去,只見谷兩側的崖壁上,墨綠色的蝕靈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,如同無數(shù)細小的蛇,順著巖石縫隙、士兵的玄甲、甚至武器的紋路攀爬。被蝕靈苔覆蓋的士兵紛紛倒地,皮膚呈現(xiàn)出詭異的青黑色,口中發(fā)出痛苦的呻吟——這種《山海經(jīng)》記載的邪異植物,不僅吸收靈脈靈力,更能直接吞噬修士的血肉精元。
“窮奇修士還有多少靈力?”趙括強壓下心中的慌亂,對身旁的親衛(wèi)問道。他知道,此刻自己必須保持鎮(zhèn)定,否則全軍會徹底崩潰。
親衛(wèi)臉色慘白地回報:“只剩三成了,將軍。窮奇的獸魂之火越來越弱,煞氣屏障的反噬讓它們很痛苦,有幾頭甚至開始攻擊主人了!”
話音未落,谷左側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一頭窮奇突然掙脫修士的控制,獸魂之火調轉方向,狠狠咬向身旁的同伴。被咬傷的士兵慘叫著倒地,身上的靈力瞬間被窮奇吸干,化作一具干癟的尸體。周圍的士兵嚇得紛紛后退,玄龜陣的防御出現(xiàn)一道明顯的缺口。
“孽畜!”趙括怒吼著拔出靈脈槍,槍身帶著殘余的靈力刺向失控的窮奇。槍尖刺入窮奇的獸魂虛影,激起一陣火星,窮奇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嘶吼,最終化作一縷黑煙消散。但這短暫的混亂,已讓玄龜陣的靈力再次暴跌,蝕靈苔趁機突破防線,爬上了三名士兵的玄甲。
谷外的秦軍大營中,白起正站在靈脈沙盤前,指尖輕輕敲擊著代表絕靈谷的區(qū)域。沙盤上的暗紅色紋路越來越密集,與谷內的煞氣和蝕靈苔形成共鳴,空氣中彌漫著越來越濃的硫磺味。靈脈營統(tǒng)領單膝跪地,雙手捧著一枚燃燒著紅光的陣眼符:“將軍,焚天烈焰陣的陣基已全部激活,崖壁上的‘離火紋’與地脈中的‘硫磺礦’已完成共鳴,隨時可以啟動!”
白起低頭看著沙盤上代表趙軍的青色令牌,那些令牌因靈力流失而變得黯淡無光,邊緣甚至出現(xiàn)了細微的裂痕。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弧度,玄甲上的修羅圖騰在燭光下泛著幽光:“再等一刻鐘。讓蝕靈苔再多吞噬些他們的靈力,讓他們的獸魂徹底失控,那時再點火,效果才最好。”
他轉頭望向帳外,丹朱嶺的風帶著燥熱的氣息吹進大營,吹動了帳簾上的幽冥符。遠處的絕靈谷方向,隱約傳來趙軍士兵的慘叫與獸魂的哀鳴,如同為即將到來的烈焰奏響的序曲。白起知道,這場戰(zhàn)爭不僅是兵力的較量,更是意志與戰(zhàn)術的博弈,而趙括的輕敵與急躁,早已注定了失敗的結局。
一刻鐘后,絕靈谷內的趙軍已陷入絕境。玄龜陣徹底崩潰,玄龜虛影化作點點靈光消散在煞氣中;窮奇修士幾乎耗盡所有靈力,獸魂之火微弱如燭火;普通士兵更是個個面帶菜色,不少人因靈力被吸干而癱倒在地,連握緊武器的力氣都沒有了。蝕靈苔覆蓋了谷中近半的區(qū)域,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與草木腐爛的惡臭。
“將軍,我們……我們投降吧?”一名年輕士兵帶著哭腔喊道,他的左臂已被蝕靈苔覆蓋,青黑色的紋路正迅速向心口蔓延,“再這樣下去,我們都會死在這里!”
“住口!”趙括厲聲呵斥,靈脈槍重重砸在地面,“我趙國男兒只有戰(zhàn)死的英雄,沒有投降的懦夫!誰再敢說投降,軍法處置!”但他的聲音已失去往日的威嚴,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。
就在這時,谷兩側的崖壁突然亮起刺眼的紅光。原本隱藏在蝕靈苔下的暗紅色紋路徹底顯現(xiàn),如同無數(shù)條燃燒的蛇,順著崖壁蜿蜒而下,在地面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網(wǎng)。崖頂傳來秦軍修士整齊的吟唱聲,聲音穿透煞氣迷霧,帶著法家術法特有的威嚴:“離火為引,地脈為薪,焚天烈焰,鎖絕靈谷!”
“不好!是焚天烈焰陣!”副將失聲驚呼,他曾在《奇門遁甲》中見過這種上古陣法的記載,“這陣法以地脈硫磺為燃料,用離火符文引動,一旦啟動,谷中靈氣會被火焰隔絕,修士無法補充靈力!”
趙括臉色驟變,他終于明白白起的真正目的——不僅要困住他們,更要斷絕他們的靈力來源,讓他們在絕望中被活活燒死或餓死。他瘋狂地揮舞靈脈槍,試圖組織士兵沖擊谷尾的薄弱處,卻發(fā)現(xiàn)腳下的地面開始發(fā)燙,紅色的火網(wǎng)紋路已蔓延到腳下。
“啟動陣法!”秦軍大營中的白起猛地揮手,靈脈營統(tǒng)領將手中的陣眼符狠狠擲向空中。符紙在空中炸開,化作一道赤紅色的流光,如同流星般墜入絕靈谷。
剎那間,絕靈谷仿佛變成了火海地獄。地面的火網(wǎng)紋路同時爆發(fā),噴涌而出的火焰高達數(shù)丈,瞬間點燃了空氣中彌漫的硫磺與煞氣。紅色的火焰帶著金色的法家符文,如同有生命般瘋狂蔓延,所過之處,煞氣迷霧被點燃,蝕靈苔在高溫下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,化作綠色的煙霧消散。
“啊——!”谷中響起成片的慘叫?;鹧娴臏囟冗h超尋常靈火,趙軍士兵的玄甲在高溫下迅速變紅,不少人被火焰直接吞噬,化作火人在谷中奔跑哀嚎。更可怕的是,火焰中蘊含的法家離火之力,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,徹底隔絕了谷內外的靈脈連接——趙軍修士們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,無論如何運轉功法,都無法從天地間吸收一絲靈力,丹田內的靈力如同無源之水,只能不斷消耗。
“快用獸魂之力滅火!”趙括嘶吼著催動體內最后一絲靈力,試圖凝聚水屬性法術。但他的靈力剛運轉到掌心,就被周圍的離火之力蒸發(fā),只留下一縷青煙。他轉頭看向獸魂騎射營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些修士比普通士兵更慘——他們與獸魂的連接因靈氣隔絕而變得極不穩(wěn)定,獸魂的痛苦反噬讓他們紛紛口吐鮮血,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。
一頭駁馬在火焰中瘋狂掙扎,噴吐的寒氣剛接觸火焰就被蒸發(fā),它痛苦地嘶鳴著,最終在高溫下倒地,化作一堆焦炭。它的主人,一名年輕的修士,絕望地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,拔出靈脈刀想要自盡,卻被火焰燎到手臂,刀落在地上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
火焰越燒越旺,將絕靈谷的煞氣迷霧燒成詭異的紅黑色煙柱,直沖云霄。谷兩側的崖壁被烤得通紅,巖石在高溫下開裂,碎石不斷滾落,砸在趙軍士兵的頭上、身上。趙括的銀甲已被烤得發(fā)燙,他能感覺到皮膚傳來灼痛感,呼吸的空氣帶著硫磺的刺鼻氣味,每一次吸氣都像吸入無數(shù)細小的火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