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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大力修士營初建（第1頁）

咸陽宮的晨霧尚未散盡，練力場的銅鼎已在朝陽下泛著冷光。嬴蕩站在章臺殿前的鎮(zhèn)宮鼎旁，雙手叉腰，望著鼎身“夸父逐日”的浮雕，眼中閃爍著近乎偏執(zhí)的狂熱光芒。他天生神力，自小便不喜案牘勞形，對那些需要靜心修煉的修真法門更是嗤之以鼻，總覺得盤膝打坐遠不如揮拳舉鼎來得痛快。舉鼎大賽的余溫尚未褪去，冠軍舉起一千八百斤銅鼎的壯舉，讓他更加堅信蠻力才是東出中原的根本，這種近乎盲目的自信，早已在他心中扎下深根。

昨日深夜，他在靈玉案上寫下組建“大力修士營”的詔令時，帛書上的朱砂字跡因過于用力而透紙三分。內(nèi)侍勸他稍作斟酌，卻被他厲聲呵斥：“寡人的決斷，何時輪到爾等置喙？”此刻他望著宮墻外涌動的人潮，嘴角勾起一抹桀驁的弧度，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千軍萬馬在自己的蠻力加持下踏平六國的景象。

“傳寡人令！”嬴蕩的聲音穿透晨霧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傳遍宮城，“即刻在咸陽城外擴建營壘，命名為‘大力修士營’！凡秦地之內(nèi)，能舉千斤鼎、裂五寸鐵者，皆可報名入伍！入選者賞靈米百石，封上造爵，隨軍東出者另有分土之賞！”

詔令如同驚雷，在咸陽城炸開。市井間的亡命徒、軍中的悍勇士兵、甚至列國慕名而來的武人，紛紛涌向招兵處。短短三日，報名者便逾萬人，他們在營壘外的空地上排起長隊，赤裸的上身在陽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，肌肉虬結(jié)如老樹盤根，空氣中彌漫著汗水與靈力交織的燥熱氣息。

石佗站在營壘的高臺上，望著下方涌動的人潮，眉頭緊鎖。他深知嬴蕩急于證明自己的心思——這位年輕的君主總想著超越父王的功績，卻總以最極端的方式尋求捷徑。他身旁的法家修士捧著《軍陣要術》，手指在“法獄陣”圖譜上顫抖：“將軍，王上此舉太過冒險！這些力士不懂靈脈運轉(zhuǎn)，不知陣法變化，若委以重任，恐壞東出大事！”

石佗的目光掃過人群中幾個熟悉的面孔——那是曾在市井中斗毆的亡命徒，此刻卻因體魄強健而被招募官重點關注。他嘆了口氣，聲音沉重：“王上心意已決，多說無益。傳令下去，嚴格篩選，至少要排除那些身負命案、心術不正之輩，莫讓大力營淪為藏污納垢之所?！?/p>

選拔標準在嬴蕩的親自過問下愈發(fā)嚴苛，這正合了他追求極致力量的性格。第一關便是舉鼎測試，營壘中央擺放著十尊從千斤到三千斤不等的銅鼎，能舉起千斤鼎者方可入營，舉起一千五百斤者直接任命為什長，若能撼動三千斤的鎮(zhèn)營鼎，更可直接封為百將。烏獲與孟賁被任命為選拔官，兩人赤裸著上身，不時親自下場示范，巨靈舉鼎術運轉(zhuǎn)時，肌肉上的青筋如虬龍般跳動，引來力士們的陣陣喝彩。

“這尊兩千斤的‘玄龜鼎’，誰能舉起？”孟賁指著一尊三足刻滿玄龜紋的銅鼎，聲音如洪鐘。人群中走出一名鐵塔般的漢子，袒露的胸膛上布滿刀疤，他是來自河西的獵戶，據(jù)說曾徒手搏殺過黑熊。只見他深吸一口氣，雙手扣住鼎耳，丹田內(nèi)爆發(fā)出微弱的靈力波動——這是常年山野勞作磨礪出的肉身靈力，雖不精純，卻異常強悍。

“起！”漢子一聲低喝，玄龜鼎竟被緩緩托起，離地半尺。營壘內(nèi)頓時爆發(fā)出震天的歡呼，嬴蕩在高臺上看得熱血沸騰，猛地一拍案幾，靈玉案面瞬間裂開細紋：“賞！封他為什長，即刻入營！”他這種說一不二的作風，讓在場的官員無不噤聲，誰都清楚這位新君的脾氣，順者昌逆者亡。

類似的場景在選拔現(xiàn)場不斷上演。有來自趙國的武人能倒拽烈馬，被封為百將；有秦國的礦工能徒手劈開巨石，直接編入親衛(wèi)營；甚至有幾名煉氣士放棄修真，憑借早年打下的肉身根基入選，雖被石佗暗中記下，卻也得到了嬴蕩的重賞。每當有勇士展現(xiàn)出驚人力量時，嬴蕩便會站起身來振臂歡呼，毫不掩飾自己對蠻力的推崇，那種孩童般的雀躍與君王的威嚴在他身上詭異融合。

三日后，選拔結(jié)束，三千名體魄強健者脫穎而出，組成了最初的大力修士營。嬴蕩親自為營壘題寫匾額，“大力修士營”五個大字以玄鐵鑄造，鑲嵌在營門之上，每個字都刻著《山海經(jīng)》“巨靈開山”的圖騰，在陽光下閃著兇光。他堅持要將營壘建在咸陽最顯眼的位置，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“得意之作”，這種強烈的炫耀欲，早已刻進他的骨子里。

營內(nèi)按照十人為什、百人為隊的編制劃分區(qū)域，每個營房前都擺放著訓練用的巨石與銅鼎，空氣中彌漫著汗水與玄鐵的氣息。嬴蕩每日都會抽出大半時間待在營中，他不喜歡聽文臣們引經(jīng)據(jù)典的勸諫，卻愿意和力士們一起摸爬滾打，這種對草根力量的親近與對精英階層的疏離，讓朝堂上下頗為費解。

“王上，這是為大力營量身打造的‘巨力神通’修煉圖譜。”甘茂捧著一卷帛書上前，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。圖譜上的功法源自《山海經(jīng)》殘篇，融合了巨靈舉鼎術與巫蠱煉體術，能通過搬舉重物、浸泡靈液等方式淬煉肉身，短期內(nèi)便可大幅提升力量。

嬴蕩接過圖譜，翻看幾頁便大喜過望，他最欣賞這種立竿見影的法門，對需要循序漸進的修真之道向來不屑一顧：“好！即刻印發(fā)全軍，讓力士們照此修煉！再從靈脈倉調(diào)撥‘烈陽砂’與‘玄鐵精’，煉制淬體靈液，務必讓他們早日練成神通！”他說話時眼神銳利如刀，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這些力士變成自己手中最鋒利的武器。

烈陽砂是秦地特有的靈脈礦石，蘊含至陽靈力；玄鐵精則產(chǎn)自昆吾山，能強化肉身筋骨。兩種材料混合煉制的淬體靈液呈赤紅色，散發(fā)著灼熱的氣息，力士們每日訓練后浸泡其中，皮膚上會泛起淡淡的金光，那是肉身與靈力融合的征兆。嬴蕩為了加快進程，不顧靈脈營的勸阻，強行加大了靈液中的烈陽砂比例，雖然能快速提升力量，卻也埋下了靈力紊亂的隱患，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，讓石佗憂心忡忡。

大力營的訓練堪稱殘酷，這正合了嬴蕩“強者生存”的理念。天剛破曉，營內(nèi)便響起震天的口號：“力能扛山！氣可吞河！”力士們赤裸著上身，在操場上列成整齊的方陣，每個方陣前都矗立著一尊千斤巨石。他們雙手按在石上，運轉(zhuǎn)巨力神通，將巨石反復搬舉，直到雙臂肌肉撕裂般疼痛才肯停下。石屑與汗水混在一起，在地面凝結(jié)成堅硬的泥塊，踩上去咯吱作響。

正午時分，烈日當空，力士們轉(zhuǎn)移到靈液池訓練。赤紅色的靈液沒過膝蓋，散發(fā)著灼人的熱氣，他們在池中演練拳術，每一拳都激起數(shù)尺高的液浪，拳頭與空氣摩擦發(fā)出悶響。烏獲與孟賁親自督導，不時揮舞皮鞭抽打偷懶者：“這點苦都吃不了，還想隨王上東出奪鼎？”這正是嬴蕩授意的訓練方式，他堅信只有經(jīng)過血與火的淬煉，才能鍛造出真正的強者。

傍晚的訓練最為艱難——舉鼎破陣。營壘西側(cè)搭建著模擬列國城墻的工事，墻上布滿了法家修士布設的簡易陣法。力士們需舉著銅鼎撞擊陣墻，用蠻力沖破符文光幕。起初，不少人被陣法反彈的靈力震得口吐鮮血，但在嬴蕩“不破陣者無飯吃”的命令下，他們只能咬牙堅持，用血肉之軀硬撼靈脈符文。嬴蕩站在高臺上看著這一切，臉上沒有絲毫憐憫，反而露出興奮的神色，對他而言，犧牲是成就霸業(yè)必須付出的代價。

嬴蕩幾乎每日都要親臨大力營，有時親自下場與力士們比試舉鼎，他享受那種將對手遠遠甩在身后的快感；有時則站在高臺上觀看訓練，時不時拋出賞賜——能舉起兩千斤鼎者賞靈田十畝，能沖破三重陣法者賞玄鐵甲胄，表現(xiàn)最優(yōu)異的百人更可隨他入宮赴宴。這些激勵讓力士們的訓練熱情愈發(fā)高漲，營內(nèi)的口號聲震徹云霄，連咸陽宮的侍衛(wèi)都能清晰聽見。

為了讓大力營盡快形成戰(zhàn)力，嬴蕩還命人從《山海經(jīng)》中尋找強化之法。工匠們按照書中記載，打造出“巨靈鎧”——這種鎧甲以玄鐵混合巨靈神骨碎片鍛造，輕便而堅固，甲葉上的圖騰能增幅舉鼎之力；修士們則被迫為銅鼎刻上“增力符”，雖然這些符文會加速靈力流失，卻能讓力士們短期內(nèi)爆發(fā)出更強的力量。他這種不計后果的做法，讓法家修士們暗暗搖頭，卻無人敢出面阻攔。

石佗看著大力營的變化，心中的憂慮愈發(fā)沉重。他多次請求嬴蕩限制訓練強度：“王上，靈脈枯竭的征兆已現(xiàn)，再這樣下去恐生變故?！辟巺s不耐煩地打斷他，眼中閃過一絲桀驁：“太傅只需管好你的靈脈營，大力營的事不用你插手！等他們練成巨力神通，別說靈脈紊亂，就算靈脈枯竭，寡人也能靠他們打下列國靈脈！”他這種剛愎自用的性格，讓許多忠言都石沉大海。

隨著時間推移，大力營的戰(zhàn)力果然飛速提升。入伍一月后，半數(shù)力士能舉起一千五百斤銅鼎；兩月后，百人可沖破法家修士布設的三重陣法；三月未滿，烏獲與孟賁竟能合力舉起五千斤的鎮(zhèn)營鼎，鼎身的巨靈圖騰在兩人靈力激發(fā)下栩栩如生，引來嬴蕩的親自嘉獎。他當著全軍的面宣布：“待東出之日，你們便是寡人的尖刀，誰能第一個奪下九鼎，寡人便封他為萬戶侯！”

嬴蕩特意在營內(nèi)舉辦“破陣演練”，邀請文武百官觀摩。他就是要向所有人證明，自己的決策是正確的，以此堵住那些非議者的嘴。大力營的力士們列成方陣，每人舉著一尊千斤銅鼎，在震天的口號聲中沖向模擬城墻。銅鼎與陣墻碰撞的瞬間，符文光幕劇烈波動，竟被硬生生撞出裂痕。百官們看得目瞪口呆，嬴蕩則得意地掃視全場，眼神中充滿了“你們看，我就說能行”的炫耀。

演練結(jié)束后，嬴蕩在營內(nèi)大擺慶功宴。他高舉酒樽，酒液灑在衣襟上也毫不在意，對力士們高聲宣布：“三日之后，大力修士營隨寡人前往函谷關軍演，向列國展示我秦的無敵戰(zhàn)力！待軍演結(jié)束，便正式納入東出先鋒營，第一個登上宜陽城頭者，寡人賞他與九鼎同重的黃金！”他說話時唾沫橫飛，那種豪情萬丈的模樣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。

“王上萬歲！”力士們的歡呼聲響徹夜空，營內(nèi)燃起的篝火映紅了半邊天?；鸸庵?，嬴蕩與力士們勾肩搭背，完全沒有君王的架子，他享受這種被簇擁的感覺，享受這種用力量征服一切的快感。石佗看著眼前這一幕，無奈地搖了搖頭，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君主，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書寫秦國的未來，只是這條路，注定充滿荊棘。

函谷關的軍演如期舉行。大力營的力士們身著巨靈鎧，推著十尊三千斤銅鼎列陣關外，鼎身的增力符在陽光下閃著紅光。嬴蕩騎著靈犀獸立于陣前，接受列國使者的朝拜，當看到使者們驚恐的表情時，他臉上露出了孩童般滿足的笑容。他故意讓烏獲當眾舉起五千斤巨鼎，看著使者們目瞪口呆的樣子，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。

然而無人知曉，在軍演的喧囂之下，營壘地脈的裂痕正悄然蔓延。一名負責監(jiān)測靈脈的法家修士深夜闖入石佗的營帳，手中的靈脈符已完全變成灰黑色：“將軍，大力營的訓練已導致關外三里地脈枯竭，再這樣下去，函谷關的防御陣將失去靈力支撐！”

石佗望著關外那片被銅鼎碾壓得寸草不生的土地，又看向遠處燈火通明的中軍大帳，心中涌起一陣深深的無力。他知道嬴蕩的性格，一旦認定的事情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此刻的嬴蕩，正沉浸在列國使者的阿諛奉承中，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毫無察覺，他滿腦子都是東出中原、奪取九鼎的宏圖偉業(yè)，這種近乎狂熱的野心，已經(jīng)蒙蔽了他的雙眼。

三日后，大力修士營正式編入先鋒營序列。營門上新掛的“先鋒營”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，與“大力修士營”的玄鐵匾額交相輝映。力士們摩拳擦掌，等待著東出的號令，他們的銅鼎已擦拭一新，巨靈鎧的圖騰被靈力滋養(yǎng)得愈發(fā)猙獰。嬴蕩站在營門前，望著這支由自己一手打造的鐵軍，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，他堅信，用不了多久，自己就能踏上洛陽的土地，親手舉起那象征天下的九鼎。一場由蠻力引發(fā)的風暴，正在秦國的土地上悄然醞釀，而這一切的開端，便是這座矗立在咸陽城外的大力修士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