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章 秦襄初至遇蠻荒（第1頁）

一、赤砂部的警告

秦襄公的營地剛在河谷扎穩(wěn)腳跟，第三日清晨就出了事。

負(fù)責(zé)打水的三個族人徹夜未歸，只有一只染血的陶罐被扔在水源地旁。罐口殘留著奇異的齒痕，邊緣還掛著幾縷暗紅色的毛發(fā)——既不是燭陰蜥的鱗毛，也不是西戎人的發(fā)辮。

"是“赤砂部“。"隨行的老獵戶顫聲說道，他的祖父曾在西陲與蠻族交易過，"他們是西陲最古老的土著，據(jù)說在上古時候就住在這里，皮膚像砂巖，眼睛是血紅色的。"

嬴開捏著那縷毛發(fā)，指尖傳來粗糙的質(zhì)感。毛發(fā)中隱約纏繞著極細(xì)微的沙粒，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。他突然想起衍昨晚占卜時說的話："此地除了妖獸，還有“地靈“盤踞，他們是土地的主人。"

正說著，了望的族人突然敲響了警鑼。只見河谷對岸的沙丘上，站著十幾個身影，他們赤裸著上身，皮膚果然呈現(xiàn)出砂巖石般的赭紅色，腰間圍著獸皮裙，手中握著鑲嵌黑曜石的石矛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的額頭，都用朱砂畫著扭曲的蜥蜴圖騰。

"他們在干什么？"石握緊了青銅劍，年輕的臉上寫滿警惕。

那些土著正圍著一個土臺跳舞，土臺上插著三根削尖的木棍，木棍頂端赫然是三個頭顱——正是昨晚失蹤的族人。他們的舞蹈詭異而狂熱，口中念念有詞，像是在進(jìn)行某種獻(xiàn)祭儀式。

"是“血祭“。"衍臉色凝重，他從行囊里翻出一卷殘破的竹簡，"《大荒西經(jīng)》記載，赤砂部是燭龍的后裔，靠吞噬生靈精血與地脈煞氣為生。他們的巫術(shù)能引動地下的噬魂砂。"

話音未落，河谷對岸的沙地突然開始蠕動。無數(shù)細(xì)小的沙粒匯聚成流，像紅色的蛇般朝著秦人的營地蔓延。所過之處，草根都被腐蝕成黑色的粉末。

"結(jié)“地脈陣“！"嬴開大吼。二十名煉氣士迅速列陣，將靈力注入腳下的土地。土黃色的光暈升起，與紅色的砂流碰撞在一起，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，像是水澆在滾燙的烙鐵上。

赤砂部的首領(lǐng)是個身材高大的老者，臉上刻滿了皺紋，左眼是渾濁的白色，右眼卻紅得像血。他舉起石矛指向天空，口中發(fā)出尖銳的嘯聲。隨著嘯聲，對岸的沙丘突然炸開，十幾只體型巨大的沙蝎爬了出來，蝎尾的毒針閃著幽藍(lán)的光。

"是噬靈蝎"衍驚呼，"它們的尾針能刺穿修士的靈力護(hù)盾，毒液專破靈根！"

沙蝎在赤砂部的驅(qū)使下，踏著砂流沖向營地。煉氣士們的地脈陣在砂流和蝎群的雙重沖擊下?lián)u搖欲墜，光暈上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了裂紋。

嬴開拔出青銅劍，左臂的狼頭印記突然發(fā)燙。他想起伯陽父傳授的"淬火訣"進(jìn)階法門——以精血為引，短暫借用天地煞氣。這個念頭剛起，他就咬破舌尖，一口精血噴在劍刃上。

青銅劍瞬間燃起暗紅色的火焰，火焰中隱約有狼影咆哮。嬴開揮劍斬出，火焰化作一道弧形，竟將沖在最前面的噬靈蝎連同身下的砂流一起劈成兩半。

赤砂部首領(lǐng)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暗紅色的晶石，猛地按在土臺上。晶石碎裂的瞬間，河谷對岸的地面劇烈震動起來，一道巨大的沙墻拔地而起，朝著秦人的營地壓來。

"是’地脈詛咒‘"衍急得滿頭大汗，"他們在獻(xiàn)祭地脈煞氣，這墻里裹著噬魂砂，碰一下就完了！"

嬴開望著越來越近的沙墻，突然注意到沙墻底部有一處顏色略淺。他想起老獵戶說過，赤砂部雖然能驅(qū)使地脈，卻害怕活水。

"所有人跟我來！"嬴開帶頭沖向營地西側(cè)的壕溝，那里灌滿了含化靈藻的臟水。他一劍劈開壕溝的堤壩，渾濁的水流朝著沙墻蔓延而去。

奇妙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那些看似兇猛的沙墻遇到臟水，竟像冰雪遇火般融化，紅色的砂粒沉入水底，露出下面普通的黃土。赤砂部的巫術(shù)，竟然被這些連秦人都嫌棄的臟水破解了。

對岸的赤砂部人發(fā)出憤怒的嘶吼，首領(lǐng)卻突然舉起石矛示意停止攻擊。他用那只獨(dú)眼死死盯著嬴開，又指了指岐山的方向，然后帶著族人消失在沙丘背后。

"他們?yōu)槭裁赐蝗怀吠肆耍?石不解地問。

嬴開望著赤砂部消失的方向，又摸了摸左臂發(fā)燙的狼頭印記："他們不是撤退，是在警告我們。。。岐山，他們不想讓我們靠近岐山。"

二、靈泉之爭

沙墻退去后的第三日，秦人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處真正的活水泉眼。

泉眼藏在一道峽谷的石壁下，水流清澈見底，水底的鵝卵石上甚至長著幾株嫩綠的水草——這在寸草不生的西陲簡直是奇跡。更重要的是，衍測試后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泉水里沒有化靈藻，雖然靈氣稀薄，卻能勉強(qiáng)供修士飲用。

"君上，這泉眼周圍的地脈很特別。"衍蹲在泉邊，手指拂過水面，激起一圈微弱的靈氣漣漪，"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凈化它。。。不像是自然形成的。"

嬴開沒說話，他的目光落在泉眼旁的石壁上。那里有一些模糊的刻痕，像是人為鑿刻的，圖案隱約是一個巨大的腳印，腳印中央有一滴水滴的形狀。

"小心！"百里溪突然大喊。只見峽谷兩側(cè)的巖石后，冒出了幾十個赤砂部人的身影，他們手中的石矛上涂抹著黑色的毒液，顯然是早有埋伏。

為首的還是那個獨(dú)眼首領(lǐng)，他這次帶來了更多人，甚至還有幾個騎著巨大沙狼的戰(zhàn)士。沙狼的眼睛是綠色的，獠牙上滴落著涎水，盯著秦人發(fā)出威脅的低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