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昭侯躬身行禮,姿態(tài)放得極低:"秦將軍威名遠播,韓自知不敵,愿獻新城、陽人、負黍三城,送太子入秦為質(zhì),只求秦韓罷兵,永結(jié)秦晉之好。"
石佗冷笑一聲,側(cè)身讓開道路:"大王的誠意,我軍已看到。王上在咸陽等候韓王的國書,太子可先隨我入營休整,待盟約簽訂,便派人護送前往咸陽。"他特意加重"護送"二字,語氣中的威脅不言而喻。
太子奐被秦軍修士帶走時,回頭望了一眼韓昭侯,眼中的恐懼與不甘刺痛了韓昭侯的心。他看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秦軍大營深處,知道這一別,或許再難相見——秦國的狼子野心,豈會因幾句盟約就收斂?
簽訂盟約的儀式在秦軍主營帳舉行,竹簡上的墨跡未干,石佗便命人接管了三城的靈脈節(jié)點。韓國修士交出靈脈引管時,不少人泣不成聲——那些引管上刻著韓國修士的精血符文,是數(shù)代人守護靈脈的見證,如今卻要親手交到仇敵手中。
消息傳回咸陽,秦惠王的書房內(nèi)一片歡騰。張儀捧著韓王的國書,嘴角笑意難掩:"王上,韓國獻地求和,標(biāo)志著合縱聯(lián)盟在中原的根基已破。三城的靈脈雖不如宜陽豐厚,卻連接著韓魏趙的靈道樞紐,控制此地,便可隨時威脅魏趙,牽制合縱殘余勢力。"
秦惠王手指輕叩案面,玄色王袍上的祖巫圖騰在靈氣中流轉(zhuǎn):"韓國的誠意,寡人收下了。但太子入秦為質(zhì),還需好好款待。"他對身旁的內(nèi)侍低語幾句,內(nèi)侍躬身退下,很快便領(lǐng)著一名身著黑衣的修士進來——那是秦國啟靈院的煉藥大師,手中捧著一個錦盒,盒中裝著淡綠色的藥粉。
"此乃控心散,"煉藥大師躬身稟報,"以《山海經(jīng)》記載的迷谷花與忘憂草煉制,無色無味,混入飲食中長期服用,可潛移默化控制修士心神,使其對施術(shù)者產(chǎn)生依賴,關(guān)鍵時刻能引動其靈力反噬,卻查不出任何異常。"
秦惠王點頭:"很好。太子奐是韓國的儲君,控制住他,就等于握住了韓國的命脈。告訴負責(zé)接待太子的官員,表面要禮遇有加,每日的飲食中務(wù)必混入此藥,待其心神受控,韓國的靈脈資源,便由不得韓昭侯做主了。"
"臣遵令。"煉藥大師領(lǐng)命退下。
張儀看著這一切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,卻很快被笑意取代:"王上高明??刂铺?,既可為日后吞并韓國埋下伏筆,又能向列國展示歸順秦國的好處——只要臣服,便可保全宗廟,反之,便如宜陽般玉石俱焚。"
"列國之中,韓最弱,故先取之。"秦惠王目光投向地圖上的趙國,"趙肅侯在邯鄲觀望,魏惠王首鼠兩端,齊宣王早已私通我秦,楚威王沉迷巫蠱,合縱已不足為懼。但韓國求和只是開始,下一步,要讓天下知道,歸順秦國者得靈脈,抗拒秦國者失根基。"
此時的新鄭,韓昭侯返回王宮后,立刻下令關(guān)閉城門,加固防御。盡管簽訂了盟約,他卻不敢有絲毫松懈,命張平清點殘余修士,將三城移交時偷偷保留的靈脈引管藏入密室——那是韓國最后的靈脈火種,若秦軍背盟,或許還能憑此支撐幾日。
"大王,蘇秦先生派人傳回消息。"蘇代的弟子匆匆入宮,遞上一封竹簡,"先生在邯鄲得知韓國求和,急得口吐鮮血,稱韓失三城,合縱斷一臂,讓大王務(wù)必守住新鄭靈脈,他會盡快說服趙王出兵,逆轉(zhuǎn)局勢。"
韓昭侯展開竹簡,蘇秦的字跡因激動而潦草,字里行間的憂憤躍然紙上??伤皇强嘈Αw國若真心援韓,何必等到韓國獻地求和?蘇秦的合縱之策,終究沒能擋住秦國的鐵騎,就像新鄭上空的陰云,看似厚重,卻擋不住冬日的寒意。
太子奐在秦國的日子看似平靜。秦惠王賜給他一座位于咸陽城外的府邸,府中靈田、丹房一應(yīng)俱全,每日有專門的修士送來丹藥與靈食。只是他漸漸覺得精神恍惚,修煉時靈力時常失控,夜里總做些臣服于秦的夢。負責(zé)接待的秦國官員噓寒問暖,卻總在不經(jīng)意間打聽韓國的靈脈分布與修士布防,他雖有所察覺,卻總在開口拒絕時心神大亂,不自覺地吐露實情。
"太子近日靈力精進不少啊。"官員端來一碗靈粥,粥香中帶著淡淡的異香,"這是用昆侖雪山的雪蓮米熬制的,對穩(wěn)固靈力大有裨益,快趁熱喝吧。"
太子奐接過粥碗,沒有察覺官員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。碗中的粥里,早已混入了微量的"控心散",正隨著溫?zé)岬撵`力緩緩滲入他的丹田,悄無聲息地改變著他的心神。
新鄭城外,秦軍并未完全撤離,石佗留下一萬修士駐守三城,法盾光幕日夜不息,如同懸在韓國頭頂?shù)睦麆?。韓國百姓不敢靠近秦營,只能在遠處祭拜靈脈祖祠,祈求祖靈保佑。可靈脈引管已被秦軍掌控,祠堂前的靈樹葉片枯黃,連最虔誠的祈禱都無法引來一絲靈氣回應(yīng)。
韓昭侯站在王宮的高臺上,望著遠處秦營的光幕,心中一片茫然。他不知道這樣的和平能維持多久,也不知道太子在秦地是否安好,更不知道韓國的靈脈能否撐到下一個春天。他只知道,韓國已淪為秦國的附庸,合縱聯(lián)盟的破碎讓韓國失去了最后的屏障,而秦國的野心,絕不會止步于三城之地。
咸陽宮的夜色中,秦惠王與張儀仍在商議下一步的計劃。地圖上的韓國已被標(biāo)為"附屬",而趙國與魏國的邊境,已被畫上了新的紅色箭頭。"韓國求和后,趙魏必心驚膽戰(zhàn)。"張儀指著趙國的云中靈脈,"可趁此時機,派密使赴趙,許以靈脈互市,離間趙與燕的關(guān)系;同時命石佗在三城布九環(huán)鎖靈陣第二環(huán),向魏施壓,逼其徹底斷絕與昆侖的聯(lián)系。"
秦惠王點頭,指尖在太子奐的名字上輕輕一點:"待太子的心神完全受控,便讓他修書勸韓昭侯獻上剩余的靈脈詳圖,那時,韓國便真正成了我秦的囊中之物。"
秋風(fēng)穿過咸陽宮的回廊,帶著遠方新鄭的蕭瑟。韓國的求和,看似為這場戰(zhàn)爭畫上了句號,實則為秦國的東出之路鋪就了更堅實的基石。而在邯鄲的合縱館內(nèi),蘇秦正捧著韓國獻地的消息,一口鮮血噴濺在合縱圖上,將趙國的疆域染得通紅——他知道,韓國的屈服只是開始,合縱聯(lián)盟的崩塌,已近在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