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十日內(nèi),白起帶著嬴稷與三百尸兵穿行在燕趙邊境的山林與峽谷中。他們白日潛伏在死脈深處,借助紊亂的靈脈氣息隱藏行蹤;夜晚則借著月色疾行,尸兵的幽冥之力與死脈的陰寒氣息交融,連最敏銳的靈脈獵犬都難以追蹤。
但麻煩還是如期而至。在一處名為“黑風(fēng)口”的峽谷,他們遭遇了燕國守鼎修士的伏擊。為首的修士正是之前在軍營中逃脫的玄清,他帶著五十名修士布下“九曲黃河陣”,峽谷兩側(cè)的石壁突然涌出靈脈洪水,水浪中夾雜著無數(shù)冰錐,直撲隊伍中央的嬴稷。
“尸兵,結(jié)‘水墻陣’!”白起臨危不亂,長刀指向兩側(cè)。三百尸兵迅速分列左右,玄甲拼接成兩道堅不可摧的屏障,幽冥之力在屏障表面形成冰層,靈脈洪水撞在冰墻上,激起漫天水霧卻無法前進一步。
玄清見狀,法劍直指天空:“火符!燒!”修士們擲出的火符在空中炸開,火焰與水霧交融,形成滾燙的蒸汽,峽谷中的溫度驟然升高,尸兵玄甲上的冰層開始融化。
“將軍,尸兵的幽冥之力在高溫下會減弱!”甘羅焦急地喊道,他看到前排的尸兵眼窩中的鬼火已變得黯淡。
白起眼中閃過一絲厲色,玄甲尸兵訣運轉(zhuǎn)到極致,青銅長刀插入地面:“幽冥?刺骨!”隨著他的低喝,峽谷地面突然裂開無數(shù)縫隙,幽藍色的寒氣從縫隙中噴涌而出,瞬間凍結(jié)了蒸汽,甚至在火符的火焰上凝結(jié)出一層薄冰。
“不可能!”玄清失聲驚呼,他從未見過能同時操控幽冥寒氣與尸兵的秘術(shù)。
趁修士們失神的瞬間,白起長刀一揮:“尸兵,沖!”三百尸兵如解凍的洪流,沖破冰墻的束縛,殺入修士陣中。他們的長刀帶著刺骨的寒氣,劈砍在修士的法袍上,靈力護罩瞬間被凍結(jié)碎裂,慘叫聲在峽谷中此起彼伏。
玄清見勢不妙,轉(zhuǎn)身欲逃,卻被白起追上。青銅長刀與法劍碰撞的瞬間,幽冥之力順著劍刃蔓延,玄清只覺手臂一陣僵硬,法劍脫手飛出。白起反手一刀,將這位守鼎修士斬于刀下,臨死前,玄清眼中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恐懼。
清理戰(zhàn)場時,白起發(fā)現(xiàn)修士們的行囊中藏著韓魏兩國的靈脈符——顯然,燕國已聯(lián)合列國,要在邊境截殺公子稷。他將符紙捏碎,對嬴稷道:“公子,列國已達成共識,我們必須加快速度,穿過趙國邊境的‘飛狐陘’,那里是進入秦國的最后屏障。”
嬴稷望著峽谷中尸兵清理殘敵的身影,這些青灰色的戰(zhàn)士雖面無表情,卻始終將他護在中央,心中涌起一陣復(fù)雜的情緒:“白將軍,這些尸兵……當真不會背叛嗎?”
白起沉默片刻,聲音帶著一絲鄭重:“公子放心,玄甲尸兵訣以靈力為契,他們的魂魄已與我的指令綁定,只要我不死,他們便會一直守護公子?!彼D了頓,“待歸國后,我會以秘法解除他們的束縛,讓他們?nèi)胪翞榘病!?/p>
嬴稷輕輕點頭,不再多問,只是將靈脈圖鋪得更開,仔細標注著前方的危險節(jié)點。
隊伍行至飛狐陘入口時,遭遇了更兇險的攔截。韓魏聯(lián)軍在此布下“聯(lián)營陣”,數(shù)萬士兵將峽谷入口堵得水泄不通,陣前的靈脈炮口閃爍著毀滅性的光芒——這是列國專門針對尸兵打造的法器,能發(fā)射蘊含昆吾火的靈脈彈,克制幽冥之力。
“將軍,硬闖恐怕會有傷亡。”甘羅看著陣前的靈脈炮,臉色發(fā)白,“靈脈彈的昆吾火是幽冥之力的克星,尸兵未必能抵擋?!?/p>
白起望著陣中的靈脈炮,眼中閃過一絲決然:“沒有退路了。傳我令,尸兵分為三隊:前隊舉盾擋炮,中隊護住公子,后隊隨我破陣!”他從懷中取出傳承玉簡,注入靈力后,玉簡上的尸兵圖騰亮起,三百尸兵眼窩中的鬼火瞬間變得熾烈,玄甲上的紋路滲出幽藍的汁液——這是激發(fā)尸兵潛能的秘術(shù),代價是縮短他們的存在時間。
“放!”聯(lián)軍將領(lǐng)一聲令下,數(shù)十枚靈脈彈拖著火焰尾焰射向尸兵。前隊的尸兵舉起盾牌,幽冥之力與昆吾火碰撞,盾牌表面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,青煙裊裊升起,卻硬生生將靈脈彈擋了下來,只是盾牌上的玄甲已出現(xiàn)焦黑的痕跡。
“就是現(xiàn)在!”白起抓住靈脈炮裝填的間隙,長刀向前一指,“沖!”
三百尸兵如離弦之箭,沖破靈脈彈的封鎖,殺入聯(lián)軍陣中。他們的長刀帶著透支潛能的煞氣,聯(lián)軍士兵的鎧甲如同紙糊一般被劈裂,靈脈炮的基座被尸兵用身體撞得粉碎。白起護著嬴稷緊隨其后,青銅長刀在陣中劃出幽藍的弧線,聯(lián)軍將領(lǐng)的靈脈符剛祭出便被刀風(fēng)斬斷。
這場廝殺持續(xù)了整整一個時辰,飛狐陘入口的鮮血染紅了山石,聯(lián)軍的尸體堆疊如山。當最后一名聯(lián)軍士兵倒下時,三百尸兵已只剩兩百余具,他們的玄甲布滿裂痕,眼窩中的鬼火黯淡如燭,卻依舊列隊護在嬴稷身前,沒有絲毫動搖。
白起拄著長刀喘息,玄甲上的尸兵圖騰因靈力透支而失去光澤。他看著幸存的尸兵,心中涌起一陣復(fù)雜的敬意——這些沒有魂魄的戰(zhàn)士,用最純粹的忠誠履行著使命。
嬴稷走到一名斷臂的尸兵面前,輕輕將其殘破的玄甲扶正:“白將軍,他們……”
“他們完成了使命?!卑灼鹇曇舻统?,“等過了飛狐陘,進入趙國境內(nèi),我會為他們舉行安葬儀式?!?/p>
穿過飛狐陘,趙國邊境的輪廓已隱約可見。遠處的城郭上飄揚著趙國的玄鳥旗,城樓下的靈脈監(jiān)測符閃爍著警惕的紅光。白起收到潛伏哨探的密報:趙軍已在邊境集結(jié),主將是趙國靈脈營統(tǒng)領(lǐng)李牧,此人精通“玄武陣”,麾下修士擅長操控地脈之力,正是沖著公子稷而來。
“公子,前面就是趙國境內(nèi)了。”白起望著城郭的方向,青銅長刀的煞氣再次升騰,“趙軍比韓魏聯(lián)軍更難對付,他們的玄武陣能克制尸兵的幽冥之力,接下來的戰(zhàn)斗,會更加艱難?!?/p>
嬴稷站在山崗上,望著遠方的趙國城郭,眼中沒有絲毫畏懼,只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(wěn):“白將軍,稷相信你。無論前路多險,只要能回到秦國,穩(wěn)定局勢,稷在所不辭?!?/p>
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,兩百余具尸兵肅立在身后,青灰色的身影在暮色中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。飛狐陘的風(fēng)聲穿過峽谷,帶著趙國邊境的靈脈氣息,預(yù)示著一場更殘酷的戰(zhàn)斗即將來臨。白起握緊青銅長刀,玄甲尸兵訣的靈力在體內(nèi)緩緩運轉(zhuǎn),他知道,護送公子稷歸國的最后一道難關(guān),就在眼前的趙國邊境,而他與這些忠誠的尸兵,必須用刀刃與幽冥之力,劈開一條通往秦國的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