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的炊煙又升起來了,帶著飯菜的香氣,孩子們在院里追逐打鬧,喊聲、笑聲像撒了把珠子,滾得滿地都是。
日子看似和往常一樣平靜,像一碗平靜的水。
可杏花嫂知道,有什么東西已經不一樣了,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雖然只泛起一圈漣漪,卻注定會擴散開去,驚動整個池塘。
她握緊了手里的衣角,指節(jié)泛白——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,她都得站直了,好好走下去,像憂樂溝的老槐樹,就算經歷再多風霜,也得扎根在土里,穩(wěn)穩(wěn)當當的。
符手高的藥還放在桌上,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在藥包上,泛著淡淡的光暈,像鍍了層金。
這包藥,到底會帶來什么?
是健康,是轉機,還是更深的謎團?
杏花嫂不知道,她只知道,生活就像這山間的路,曲曲折折,卻總得一步一步往前走,誰也不能回頭,也回不了頭。
她轉身回了屋,開始準備早飯,鍋碗瓢盆的碰撞聲,混著孩子們的笑聲,在清晨的陽光里,譜成了一首尋常的鄉(xiāng)村小調。
只是這小調里,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心事,像水面下的暗流,悄然涌動,等著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,泛起波瀾。
但不管怎樣,日子總要繼續(xù),像地里的莊稼,不管經歷多少風雨,都得努力往上長,等著收獲的那天。
就從現(xiàn)在開始的一段時間,何曾精那本泛黃的、字跡顛三倒四的回憶錄,仿佛掙脫了無形的束縛,突然“啪”地一聲從桌角滑落。
書頁在風里嘩啦啦翻動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,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牽引,竟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,拖著長長的尾跡,徑直沖進了老農會大院子。
與此同時,龍王鎮(zhèn)汪經緯家的窗欞也“吱呀”輕響,那道流光如同有了生命般,靈活地穿堂而入。
轉瞬之間,兩處原本尋常的院落竟泛起層層靈力漣漪,青石板縫隙里鉆出點點瑩光,如同夜晚的螢火蟲般閃爍;
梁柱上浮現(xiàn)出古老的符文,紋路清晰,仿佛是遠古時期的先民親手鐫刻上去的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、類似檀香的氣息,那是靈力流轉時特有的味道——這里,已成了天然的修煉場。
院子里的月平剛學會扶著板凳蹣跚學步,粉嫩的小臉上還掛著晶瑩的口水,見流光閃過只咯咯直笑,揮著胖嘟嘟的小手去抓。
他肉乎乎的手指穿過流光,卻什么也沒抓住,只能任由那股力量在院中流轉,將尋常草木都染上淡淡的靈氣。
院角的那株老槐樹,原本有些枯黃的葉子竟泛起了綠意,枝條也微微晃動,像是在向這股靈力致意。
杏花嫂正蹲在灶前添柴,干燥的柴火在灶膛里發(fā)出“噼啪”的聲響,火星時不時濺出來,照亮她專注的臉龐。
見院中光影變幻,她心中一驚,手中的柴火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她畢竟是女子,諸多事上不便深究,只能快步走到公公身邊。
老魚貓子正坐在門檻上抽旱煙,煙桿是用上好的楠木制成的,已經被摩挲得油光發(fā)亮。
他“吧嗒”一聲將煙桿磕在石階上,煙灰簌簌落下,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。
兩人四目相對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與尷尬,嘴角扯出一絲苦笑。
杏花嫂指尖微動,周身靈力不自覺地縈繞成圈,帶著難以掩飾的擔憂——方才那一下,邱癲子被竹桿戳中時,她看得真切,那竹桿帶著風聲,力道絕輕不了。
“唉,那一桿子可真是惹了大禍!”杏花嫂輕聲嘆道,聲音里裹著靈力的震顫,像是風中搖曳的風鈴,“早知道會這樣,就隨那瓦房漏著吧。雖說逢雨天要挪床鋪,夜里睡覺還得聽著雨滴敲瓦的聲響,可總好過傷了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