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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驚呼聲，點燃了導(dǎo)火索（第2頁）

肌肉記憶比思維更快做出反應(yīng)，肩背的三角肌猛地賁張，肌肉纖維如弓弦般繃緊，手臂如鋼鞭般甩出，肘部的角度精準(zhǔn)控制在

120度。

他的手腕微微翻轉(zhuǎn)，手中的黃荊條子不再是尋常竹枝，而是一把無形的殺刀。

表皮的絨毛在高速揮動中被氣流剝離，露出內(nèi)里青黃的肌理，纖維在應(yīng)力作用下發(fā)出細微的嗡鳴。

每一次揮動，都帶著庖丁解牛般的精準(zhǔn)，腕間的力道順著條子游走，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弧線。

碎瓷片撞上條子的三分之二處——那是彈性與硬度的黃金分割點，被巧妙地彈向兩側(cè)，落地時已失卻力道，在青石板上滾動出細碎的聲響。

碎裂的茶碗在空中炸開晶瑩的碎片，如同一場突然降臨的琉璃雨，棱角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，卻始終未能沾到他和矮大娘分毫。

最危險的一塊半月形瓷片擦著矮大娘的發(fā)髻飛過，斬斷了三根青絲。

圍觀者只覺他動作大開大合，卻不知每一次格擋，都暗合著屠宰時尋找牲畜要害的韻律——挑喉時的斜刺

45度、斷筋時的橫向切割、卸骨時的縱向發(fā)力，這些殺戮技巧此刻化作守護的招式，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多年積累的經(jīng)驗與智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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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水順著他脖頸的溝壑滑落，在喉結(jié)處匯成小溪，浸透了粗布短衫，深灰色的布料變成了深褐色。

卻澆不滅他眼中銳利如鷹的光芒，那是見過血光、經(jīng)過世故的沉穩(wěn)，是臨危不亂的底氣，瞳孔深處倒映著飛濺的碎片，卻毫無懼色。

他回想起年少時第一次握起屠刀的場景，父親粗糙的手掌包裹著他的小手，刀刃切開豬皮的瞬間，溫?zé)岬难獮R在鞋面。

父親教導(dǎo)他“刀下有仁，心中有義”，此刻這句話在他心中愈發(fā)清晰，手中的黃荊條子不僅是防身武器，更是守護他人的正義之杖，杖身的溫度隨著他的體溫升高。

在龍王鎮(zhèn)，黃荊是刻入村民血脈的記憶圖騰。

漫山遍野的黃荊叢，是孩童的樂園，是老人的藥箱，是農(nóng)家的柴薪，是刻在歲月里的符號。

漫山遍野的黃荊，大的枝干虬曲蒼勁，如飽經(jīng)滄桑的老者，樹皮粗糙得如同老農(nóng)的手掌，裂紋里嵌著泥土和草籽，記錄著歲月的風(fēng)雨；

小的細如竹簽，嫩綠的枝條在風(fēng)中輕輕搖曳，頂芽泛著鵝黃，充滿生機，似靈動的少年。

農(nóng)閑時，孩童們會用荊條編織捕蟬的網(wǎng)兜，竹圈撐著蛛網(wǎng)，在槐樹下奔跑追逐，歡聲笑語回蕩在山間；

寒冬里，老人將荊柴投入灶膛，火焰舔舐著柴薪，噼啪作響，跳動的火苗里升騰起闔家團圓的暖意，煙囪里冒出的青煙在暮色中蜿蜒。

黃荊條子新鮮時，彈性十足，質(zhì)地脆，九十度以下能隨意彎成各種形狀，編出五角星、小籃子；

九十度以上，無需刀具便可輕松折斷取用，纖維斷裂時發(fā)出清脆的“啪”聲，因此成了家長教育孩子的“利器”，揚起時帶著風(fēng)聲，落在身上卻只會泛紅不會破皮，承載著一代又一代家長對孩子的期望與教誨。

不僅如此，黃荊一身都是寶，它本身是優(yōu)質(zhì)的燃柴，燃燒時火焰旺盛，熱力持久，灰燼細膩可做鉀肥；

葉子、皮子、種籽、根須，都是治療常見病的良藥，黃疸肝炎用根煎水，風(fēng)寒感冒用葉泡茶，凝聚著村民們世代相傳的智慧；

茂密的枝葉還是制作農(nóng)加肥、泡沼氣的好原料，為鄉(xiāng)村生活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助力。

村民們還利用其九十度以下易彎曲、易塑形且定型后不回彈的特性，制作出各種精美的竹制家具骨架，椅子的弧度貼合人體曲線，籃子的提手握著舒適，這些生活用品里藏著黃荊的溫柔。

而此刻汪二爺手中剛折下的黃荊條子，還帶著晨露的清香，斷口處滲出淺綠色的汁液，氧化后變成深褐色。

柔韌的質(zhì)地在他手中化作克敵的神兵，仿佛與他心意相通，每一次震顫都傳遞著危險的預(yù)警，末梢隨著他的脈搏輕輕跳動。

他記得小時候，父親用黃荊條子教他寫字，在泥地上劃出歪歪扭扭的“人”字，那條子在掌心的觸感，與當(dāng)年如出一轍，只是此刻握著的，是守護的責(zé)任，指腹的老繭摩挲著條子的紋理，如同與往事對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