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起酒碗,輕抿一口,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,仿佛在回憶著什么,又仿佛在思索著宇宙的奧秘。
那眼神中,透露出一種歷經(jīng)滄桑的沉穩(wěn)和對未知的探索精神,讓我忍不住猜想,父親究竟還知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袁二哥是我家的???,像秦書記的女婿、老矮子、五爸、李大爺、烏爸爸等,也時常來我家走動,每次相聚,都帶著說不出的詭秘氛圍。
他們圍坐在飯桌旁,壓低聲音交談,偶爾發(fā)出幾聲神秘的笑聲。
我躲在角落里,豎著耳朵偷聽,卻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語,那些神秘的詞匯和故事,如同磁石一般吸引著我,讓我對這個世界的神秘充滿了好奇,如同置身于一個充滿謎團的寶庫,渴望揭開每一個秘密。
我注意到,每當提到某些特殊話題時,大人們的眼神會突然變得深邃,交流的話語也變得隱晦難懂,像是在傳遞某種暗號。
父親和袁二哥一邊大口撕咬著肉,一邊喝著用爛紅苕換來的燒酒,兩人的交談聲在昏黃的燈光下,帶著幾分醉意,也透著些許神秘。
“幺舅舅,今天工地上出了件邪門事兒!您說說,何曾精(老矮子)這十多年來,就沒打好過一個尖窩眼,哪個眼子不得讓人幫忙返工?嘿!可今兒個,這小子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,也不知道去了哪兒,得了什么機緣。邪了門了,他今天打一個成一個,鋼尖放下去嚴絲合縫,錘痕規(guī)整得就像用尺子量過,連最刁鉆的石匠看了都挑不出半點毛病?!?/p>
袁二哥說到激動處,猛地一拍大腿,酒碗里的燒酒濺出大半,灑在粗布褲腿上,暈開深色的痕跡,“而且速度快得嚇人,以前他一天打十個眼,現(xiàn)在不到半日就完成二十個,這哪里是在鑿石頭,分明是在施法術(shù)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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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臉上寫滿震驚與困惑,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,滴進酒碗里,泛起小小的漣漪。
父親用筷子敲了敲酒碗,清脆的聲響讓袁二哥瞬間噤聲。
他望著碗中晃動的酒液,燭火在酒面上跳躍,映得他眼中光影明滅:“你可留意他握錘的手勢?發(fā)力時氣息走向?”
見袁二哥一臉茫然,父親輕嘆一聲,夾起一塊泛著油光的豬蹄,“當年我?guī)煾到涛摇Т笊酱箦N術(shù)’時說過,這世上沒有突然開竅的技藝,只有厚積薄發(fā)的機緣。老何能有今日,怕是早就在暗中下了苦功?!?/p>
父親的聲音低沉而有力,話語中帶著歷經(jīng)歲月沉淀的智慧,他的眼神望向遠處,仿佛透過墻壁,看到了老矮子默默努力的無數(shù)個日夜。
話音未落,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秦書記的女婿上氣不接下氣地闖進來,衣襟上還沾著草屑,發(fā)絲凌亂地貼在額頭上,臉上帶著驚恐與焦急:“不好了!鎮(zhèn)西采石場塌了半邊山,好幾個人被埋在下面!”
屋內(nèi)氣氛瞬間凝固,父親手中的筷子“當啷”落在碗沿,袁二哥騰地站起身,酒碗“砰”地砸在桌上,燒酒潑灑在粗陶碗里盛著的花生米上,濺起細小的顆粒。
“走!”父親抓起墻角的牛皮護腕,三兩下纏在手臂上,動作利落得如同當年揮動大錘。
護腕上的銅扣碰撞發(fā)出清脆聲響,仿佛是戰(zhàn)斗的號角。
我跟在他身后,看著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那道影子在青石板路上跳躍,恍惚間竟與打石場中揮錘的身影重疊。
夜風吹過,帶來遠處山林的氣息,混雜著一絲泥土的腥味,讓人心中隱隱不安。
趕到事發(fā)地時,坍塌的山體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傷口,碎石堆中不時傳來微弱的呼救聲。
月光下,塵土飛揚,受傷的工人躺在血泊中呻吟,幸存者們在一旁焦急地呼喊著。
父親站在廢墟前,目光如炬掃視著現(xiàn)場。
突然,他指著一塊凸起的巨石:“那下面有人!”
說罷,抄起不知誰遞來的大錘,就要往上沖。
秦書記的女婿一把拉住他:“太危險了!這山體隨時可能再次塌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