憂樂溝的山川走勢呈“七星拱月”之形,七座主山分別名為青龍山、白虎山、朱雀山、玄武山、麒麟山、鳳凰山、貔貅山,三座輔山則為望月山、聽風山、觀水山,錯落分布在溝谷四周。
每座山的陰影范圍都涇渭分明,受地脈靈能影響,陰影邊緣甚至能看到細微的靈能光暈——那是山體靈脈與天地靈能交融的跡象。
族中古籍《陳氏守脈錄》曾記載,這是陳家先祖為守護地脈平衡設下的“分影陣”,目的是避免靈能過度聚集引發(fā)“靈爆”——百余年前,曾有外族人試圖強行匯聚十山靈能,結果引發(fā)“靈爆”,導致三座小山崩塌,此后先祖便設下此陣,仿佛冥冥中自有一股神秘力量,在守護著憂樂溝的地脈安寧。
“意者修煉之路,果然精妙深邃,遠超尋常認知!”月平的父親陳重上前一步,他身著陳家祖?zhèn)鞯摹笆孛}袍”,袍子為深青色,用靈蠶絲混合麻布織造而成,防水且能隔絕雜息;胸前繡著“地脈圖騰”,那圖騰是一條盤旋的靈脈,中間鑲嵌著一顆小小的靈晶,在晨光下泛著微光。
因常年與靈脈打交道,他的袖口與衣擺都沾著淡淡的靈土痕跡,那是靈脈深處特有的“玄黃土”,具有滋養(yǎng)靈能的功效。
陳重的目光落在月平身上,滿是欣慰與期許,聲音因激動微微發(fā)顫——那是源于對后輩超越自身的驕傲:“你的‘純和黑意’能與地脈靈能相融,不像尋常意者的靈能那般帶有攻擊性,反而能如同水流般滋養(yǎng)地脈;又能借意鑒壓縮意力,將古法與創(chuàng)新結合得如此完美,這份天賦與悟性,已是陳家百年難遇?!?/p>
他頓了頓,抬手輕輕拍了拍月平的肩膀,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衫傳遞過來,帶著父親特有的溫暖——陳重的手掌上布滿老繭,那是常年操控靈具、挖掘靈脈留下的痕跡:“你的未來,定是一片開闊,光芒足以照亮地脈守護的新途。
月平,這世間或許已無人能以‘師父’之名引領你——你走的路,連我都需仰望。
想當年我像你這么大時,還在苦練‘基礎意訣’,連意鑒的基本操控都不熟練,第一次催動意鑒,還因靈能失控打碎了鏡邊的靈晶。”
他的語氣中帶著自嘲,卻更顯對月平的認可:“放手去闖吧,在守護地脈的道路上踏出屬于你的方向。
遵從本心即可,爹爹雖不能為你提供太多意術上的助力——二十年前那場雜息入侵,我的靈脈受損,如今最多只能發(fā)揮六成實力——卻絕不會阻攔你的腳步,哪怕前方是未知的挑戰(zhàn)?!?/p>
陳重的話語落在眾人耳中,滿是認可。
誰都知道,他年輕時曾是陳家最有潛力的意者,二十歲便能引動青龍山的主脈靈能,當時族中長老都斷言,他將是陳家第一位能引動“七星連脈”的意者。
若不是二十年前為守護主脈抵御外來雜息入侵時受了傷——當時一股帶著腐蝕性的黑灰色雜息從玄武山的裂隙中涌出,陳重為了堵住裂隙,強行催動全身靈能,導致靈脈受損——如今早已是能引動山川靈能的頂尖高手。
連他都如此評價月平,足見少年的手段已超越了傳統(tǒng)認知,真正開辟了地脈守護的新路徑。
“謝謝爹爹!”月平的道謝聲不高,卻承載著遠超同齡人的厚重。
他微微躬身,雙手自然垂在身側,指尖還殘留著操控意鑒的靈能余溫——那是一種溫潤的觸感,如同握著一塊浸在靈泉中的暖玉。
他的成長,本就不循傳統(tǒng)路徑:
五歲時,他便敢獨自進入后山靈脈區(qū)觀察,拿著父親用過的舊木尺,趴在地上測量靈脈紋路的間距,將數(shù)據(jù)記錄在泛黃的紙頁上——那些紙頁后來被陳重小心收藏,如今還放在祖地的書房里;七歲時,他用后山的靈槐木制作“靈木杖”,杖身上刻著簡單的“導脈紋”——雖不如祖?zhèn)黛`具精致,卻能引導微量靈能,成功疏通了家門口因落葉堵塞的小靈脈,讓那片枯萎的靈草重新煥發(fā)生機,當時陳重還特意將那根靈木杖掛在祖堂,作為對他的獎勵;十歲時,他更是突破了陳家“意者需滿十二歲覺醒”的慣例,在一次靈脈監(jiān)測中,因意外觸碰到青龍山的支脈靈能,提前引動了自身靈脈——當時負責指導他的八爺爺陳守業(yè),驚得手中的靈具都掉在了地上,連連感嘆“陳家后繼有人”。
每一次嘗試,都凝聚著對守護地脈的執(zhí)著;每一次突破,都在打破既有認知的束縛。
若父親執(zhí)意以“傳統(tǒng)規(guī)則”約束他——比如要求他按部就班修煉“基礎意訣”三年,再學習“分脈訣”,禁止他嘗試“純和黑意”這類連長老都未曾接觸過的創(chuàng)新技法——對月平而言,那便是阻礙成長的枷鎖,甚至可能讓他在探索中迷失方向,錯失與地脈深度聯(lián)結的契機。
父親選擇放手,這份信任與支持,重逾山川,是他前行路上最堅實的支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