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家主院的靈植園里,悟道樹的枝葉舒展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舒展。陽光透過葉隙灑下,在地面織成金色的網(wǎng),網(wǎng)住了一群嬉笑打鬧的身影——正是大病初愈的六妹們。
淺紫發(fā)的凌玥正騎在雪團背上,揪著它九條毛茸茸的尾巴當韁繩,咯咯的笑聲像銀鈴;淺藍發(fā)的凌溪和凌汐圍著一株新開的靈花轉圈,小手小心翼翼地碰著花瓣,生怕碰壞了這來之不易的鮮亮;淺綠發(fā)的凌薇和凌嵐則蹲在悟道樹下,用樹枝在泥土上畫著歪歪扭扭的“雷”字,那是她們在輪回臺學會的第一個陣訣。
雪團被凌玥折騰得齜牙咧嘴,卻始終舍不得用爪子碰她,只用尾巴尖輕輕掃過她的小腿,惹得小姑娘笑得更歡。它背上的護心甲已被凌辰用九竅玲瓏塔修復,甲胄上的雷紋流轉著微光,偶爾蹭到凌玥的蓮心甲,會激起細碎的火花,像在玩一場無聲的游戲。
凌辰坐在悟道樹的低枝上,手里摩挲著一枚新鑄的雷靈針。這枚針比之前的更細長,針尖纏繞著一絲淺紫的靈韻——那是蓮紫姬消散前,最后融入他靈力中的蓮靈本源。樹下,蘇清顏正和蘇婉柔一起晾曬靈草,姐妹倆的笑聲穿過葉隙傳來,溫柔得像春日的風。
“辰兒,下來喝靈乳了?!碧K清顏抬頭朝他招手,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,映出淡淡的紅暈。經(jīng)過丹海琉璃塔三層的調養(yǎng),她受損的靈脈已恢復了七七八八,只是還不能動用太強的靈力,否則仍會隱隱作痛。
凌辰翻身躍下樹枝,穩(wěn)穩(wěn)落在母親身邊。他接過靈乳盞,余光瞥見蘇婉柔小臂上的疤痕——那是擋骨妖骨鞭時留下的,雖已結痂,卻永遠失去了靈韻流轉的光澤,像一道丑陋的溝壑,刻在原本光潔的皮膚上。
“姨母的傷……”他輕聲問。
蘇婉柔笑著擺擺手,用沒受傷的手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:“早不疼了。倒是你,該教教妹妹們正經(jīng)的吐納法了,總不能一直靠玩鬧增長靈韻?!?/p>
她的目光落在遠處——三百個從斷魂崖救出的雙生子,此刻正跟著十二蓮靈姬學習基礎的靈力操控。這些孩子大多還帶著過去的陰影,練習時總是怯生生的,唯有看到六妹們嬉笑時,眼里才會閃過一絲羨慕的光。
“蓮華姬姐姐說,他們的靈脈被蝕魂咒傷得太重,需要用悟道樹的靈液調養(yǎng)三年才能恢復?!绷璩娇聪蛭虻罉涞母浚抢镉幸粋€小小的泉眼,正滲出晶瑩的液珠,“樹心開啟后,泉眼的靈液比以前多了十倍?!?/p>
正說著,淺金發(fā)的蓮華姬匆匆走來,臉色帶著一絲凝重:“主母,少主,滅靈教的余黨有動靜了?!?/p>
她遞過來一枚水鏡,鏡中映出一群黑衣人在鄰城“黑石鎮(zhèn)”作亂的畫面。這些人身形狼狽,卻依舊在抓捕雙生子,為首的正是影殺殿中幸存的一個護法,他手中揮舞著半塊殘破的噬魂幡碎片,幡上的鬼影發(fā)出凄厲的嘶吼。
“他們還不死心?!碧K清顏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“不是不死心,是被逼的?!绷璩娇粗R,指尖的雷靈針輕輕震顫,“滅靈教教主雖滅,但邪界的通道并未完全封印,這些余黨若不按時獻祭雙生子,就會被邪界的‘蝕骨蟲’反噬?!?/p>
他想起鎮(zhèn)魂碑最后顯現(xiàn)的畫面——教主虛影消散前,一道細微的黑氣鉆入了虛空,那是邪界留下的最后一絲聯(lián)系,像一根毒刺,扎在這個位面的壁壘上。
“黑石鎮(zhèn)離此只有百里,”蘇婉柔握緊了手中的雙生石,“若不盡快剿滅,他們會順著靈脈找到這里?!?/p>
凌辰看向正在嬉鬧的六妹。凌玥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從雪團背上跳下來,小跑到他身邊,舉起戴著淺紫蓮心甲的小手,認真地說:“哥哥,我們也去?!?/p>
凌溪、凌汐、凌薇、凌嵐也跟著圍過來,六雙清澈的眼睛里沒有恐懼,只有與年齡不符的堅定。她們的小手緊緊相握,淺紫、淺藍、淺綠的靈韻在掌心流轉,自發(fā)形成了一個小小的“封”字訣。
“妹妹們長大了?!碧K清顏的眼眶有些發(fā)熱。
凌辰蹲下來,挨個捏了捏她們的小臉:“去可以,但要聽指揮?!?/p>
他轉身走向九竅玲瓏塔——塔身此刻正懸浮在悟道樹的枝椏間,塔尖的金光與樹心的靈液相互呼應。經(jīng)過輪回臺一戰(zhàn),兩座寶塔的融合度更高了,丹海琉璃塔的丹火能淬煉九竅玲瓏塔的器胚,而玲瓏塔的雷紋能增幅丹火的威力,形成了奇妙的共生。
“玲瓏雙子,備好‘雷靈網(wǎng)’和‘蓮心丹’?!彼麑χ磔p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