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語嫣還覺得不解氣,眼神掃過身邊的丫鬟。那丫鬟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(huì),上前一把抓住江晚寧的袖子,猛地一扯——“嘶啦”一聲,上好的浮光錦被撕出一道大口子,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。
春桃急忙擋在江晚寧身前,雙手張開,像只護(hù)崽的小獸:“不準(zhǔn)碰我家姑娘!”
裴語嫣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主仆倆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:“江晚寧,我倒要看看,明日你這副模樣,怎么去參加賞花宴!”說完,她甩了甩袖子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直到裴語嫣的身影消失,春桃才趕緊扶江晚寧起來,心疼得直掉眼淚:“姑娘,你疼不疼啊?她怎么能這么過分!咱們?nèi)フ依戏蛉嗽u(píng)理去!”
“別去?!苯韺幇醋∷氖?,臉頰火辣辣地疼,心里卻松了口氣——目的總算達(dá)到了。她忍著疼,扯出一抹難看的笑:“咱們先回去?!?/p>
回到小院,春桃急忙拿出藥膏,想給她敷上,卻被江晚寧攔住了:“不必?!?/p>
“姑娘!”春桃急了,“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,您要是不上藥,明日臉腫得更厲害,怎么見人???”
江晚寧看著她泛紅的眼眶,知道她是真心疼自己,輕聲解釋:“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去‘惹’她?為的就是這個(gè)?!?/p>
春桃愣住了:“為了……挨一巴掌?”
“柳氏怎會(huì)平白給我浮光錦?”江晚寧靠在椅上,緩緩道,“連裴語嫣都沒有的料子,偏給了我這個(gè)‘遠(yuǎn)親’,這里頭定然有古怪。你想,前幾日老夫人剛讓柳氏幫我相看親事,后腳她就送了我這么貴重的裙子,還特意讓我穿去賞花宴——這賞花宴,明著是給二爺相看貴女,暗地里,柳氏肯定也想給裴語嫣物色人家。”
春桃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。
“她一心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個(gè)好人家,怎么會(huì)允許我搶了裴語嫣的風(fēng)頭呢?”江晚寧的眼神沉了沉,“所以這裙子,根本不是好意,是她對(duì)付我的手段。說不定明日宴上,會(huì)故意讓我出丑,好讓眾人覺得我心思不正,配不上任何人家?!?/p>
春桃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后背驚出一層冷汗:“那……那咱們明日別去了!”
“自然不去?!苯韺幟嗣t腫的臉頰,語氣平靜,“但得有個(gè)‘名正言順’的理由?,F(xiàn)在好了,臉腫了,裙子也破了,明日我只說身子不適,不便見人,柳氏也沒法逼我去——畢竟人是她女兒打的,衣裳是她女兒撕的,我這張臉擺出來,丟的是裴家的人,她不會(huì)讓我去丟人現(xiàn)眼的?!?/p>
春桃這才放下心,長舒了一口氣??赊D(zhuǎn)念一想,又忍不住擔(dān)憂:“可這次躲過去了,下次呢?大奶奶有了這心思,咱們總不能一直防著?。〔蝗纭蝗绺嬖V二爺吧?二爺知道了,肯定會(huì)護(hù)著您的!”
“春桃!”江晚寧的聲音沉了下來,打斷她,“求人不如求己。他護(hù)得了一時(shí),護(hù)不了一世。更何況,我跟他本就不該有牽扯。咱們要想的,是徹底離開裴家的出路,而不是依賴任何人。”
春桃看著她堅(jiān)定的眼神,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——她知道,姑娘心里早就有了主意,只是這條路,難走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