斐然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,竟然變得怡然自得了,除了看不見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些不滿,他甚至能分出神辯聽出老鼠的尾巴掃過自己的小指。
想殺了它。
可惜他嫌臟。
他猛然想起上輩子,也是這樣的場景,那女人說他心有魔咒需要破除,就直接給他下了藥,令他疼痛難忍夜不能寐,不僅如此,她還日日折磨,每日讓瞎了眼又傷了身的他下峰給她取晚膳。
修仙之人大多辟谷,根本用不到晚膳。
斐然那時不知道,一心以為師尊是真心為了鍛煉他,于是歷經(jīng)萬難下峰取膳,即便因為眼睛不利索每日都會摔的鼻青臉腫。
而她則趁著他瞎的時候,將那晚膳直接扔掉。
如果沒記錯,他瞎了近乎半年。
而半年后,大概是那女人真的以為他瞎了,便放松了警惕,不再日日對他下藥,所以他的眼睛也逐漸恢復(fù)。
否則,也不能看清她的蛇蝎心腸。
后來,他殺光了修真界所有宗門,只留下幾個小門派茍延殘喘,偶爾利用神識看見他們?nèi)缤浵佉粯訃@在一起,惶恐,害怕,厭惡,討論到他,說該怎么合勢將他絞殺,他就覺得這漫長無趣的人生里,也還算有點樂子。
命如螻蟻。
斐然翹起唇角。
這是她對自己說過的。
不過最后,他也將這句話還給了她。
門外傳來了急切腳步聲。
斐然唇角的笑很快淡下去,敏銳的耳力讓他迅速調(diào)整狀態(tài),重新躺了下去。
雖然眼盲,但他神識還在,并不是完全看不見。
門被小心翼翼推開。
一推開門,云謠就被揚起來的灰塵激的一陣猛咳。
“咳咳咳”云謠甩著袖子揮開灰塵,終于看清了眼前一切。
病弱的少年蜷縮在陰冷的角落,身上的傷較之她也沒有少多少,反而更為狼狽。大概外面卷起的風(fēng)驚動了他,他抵唇咳嗽幾聲,茫然地看過來。
說是看,不如說只是將頭轉(zhuǎn)向了聲源處。
云謠看著他眼前覆蓋的那層白紗,心下一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