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6章 第一次握劍（第2頁）

“拾起來?！?/p>

蕭無涯茫然地抬頭。

清虛的目光落在桃木劍上，緩緩道：“最后那一劍，力雖竭，意未散。軌跡，是直的?！?/p>

蕭無涯愣住了。他回想自己最后那一下，似乎確實……似乎確實沒有歪斜？

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他，他用顫抖的、布滿紅痕的雙手，艱難地再次拾起了那柄沉重?zé)o比的木劍。這一次，他沒有立刻劈砍，而是閉上眼睛，努力回憶著清虛并指如劍、力貫指尖的感覺，回憶著那聲輕微的“嗤”響。

他調(diào)整著呼吸，忽略手臂的酸痛和顫抖，將所有意念集中于劍尖。

然后，睜眼，吐氣，劈落！

動作依舊不算流暢，手臂依舊顫抖，但那桃木劍卻仿佛真的感應(yīng)到了什么，劃破寒冷的空氣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，穩(wěn)穩(wěn)地、筆直地劈落而下！劍身甚至因這凝聚的意念和力量，發(fā)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、低沉的嗡鳴！

雖然遠不及清虛那指劍的凌厲，卻再無之前的綿軟與歪斜！

劍尖定格在離地三寸之處，穩(wěn)如磐石。

蕭無涯保持著下劈的姿勢，喘著氣，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劍，看著那筆直的軌跡。

就在這時，一直面色平靜的清虛，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，形成一個極其短暫、卻真實無比的欣慰弧度。黃昏最后的光線落在他眼中，映出一點微光。

他看著那終于劈出像樣一劍的孩子，看著那柄終于不再僅僅是沉重負擔(dān)的桃木劍，輕聲說道，語氣里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篤定：

“很好。以后，你至少能護住自己了?！?/p>

這句話很輕，卻像一道暖流，瞬間沖垮了蕭無涯所有的疲憊和委屈。鼻尖一酸，視線驟然模糊，但他死死咬著唇，沒有讓眼淚掉下來。

他收回劍，緊緊抱在懷里，那粗糙的木紋此刻仿佛也不再那么冰冷刺手。

夕陽徹底沉入山脊，暮色四合，寒風(fēng)再起。

但蕭無涯卻覺得，手中這柄劍，似乎真的有了溫度，有了生命。

它很重。

但他似乎，終于開始學(xué)會，如何去承擔(dān)它的重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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