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言垂眸盯著地上宋云走進來,眼尾自然上揚的弧度如春水漫過桃花枝,又似淬了毒的琉璃盞。
他隨手抄起旁邊的椅子,用力朝男人砸過去。
見到故人的錯愕,以及砰砰砰加快的心跳,都在看到他拿起椅子打人的那一秒,驟然停下。
聽到自己啊的一聲沖下床,和宋云做的太久,腿打顫不止。
江右撲向夏言,被他推開,沒有辦法,她撲在宋云身上,喊道:“別打了!”
“你護著他?”
女孩裹著松松垮垮的衛(wèi)衣,一看不是自己的。寬大的衣襟露出半截鎖骨,上面深淺不一的吻痕如同綻放的紅梅,宣告之前發(fā)生了什么樣的事。
夏言高舉椅子的手慢慢放下,指節(jié)過度用力而泛白,白皙皮膚下隱約透出泛青的血管。
他面色緊繃,唇哆嗦著。
國外的幾個月里,與她分開的幾個月里,思念不僅沒有被時光長河稀釋,漸漸淡去,反而釀成慢性毒藥,在每一個輾轉(zhuǎn)難眠的夜里,將他凌遲。
被分開,被拉黑,被鋼筋戳破胸口——他想著,麻木了,再痛能痛到哪里去呢?不會再疼了。
可是江右還有新招,她永遠有辦法找到他的痛處,使勁去戳。
看著護著宋云的她,像被鈍刀一下又下的砍下,心口被扯出的密密麻麻疼。
騙子,什么狗屁門不當戶不對,什么操他大爺?shù)娜^不合,當初分手的話全是哄小孩的。
她和宋云就家境相當了?她和宋云三觀就合了?
為什么就能和宋云在一起?
此刻,他應該用最惡毒,最刻薄的話去諷刺,將她的尊嚴碾碎在塵埃,讓她和他一樣的痛苦。
以前是怎么對待惹他生氣的人?
女的去當妓,男的去買屁股,或者送去白島當獵物,Leonard不是說島上的人快獵殺完了嗎?
還有李衛(wèi),他有條吃人的鯊魚,還有。。。。。。還有很多懲罰。
只要她死了,什么都結(jié)束了,是的,只要她死了。。。。。。
男人生氣的急促呼吸聲漸漸平穩(wěn),死寂如同濃稠的瀝青漫過屋里每一寸空間,空氣凝滯得幾乎能觸摸,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突兀刺耳。
趴在宋云身上江右抬頭,驀然撞入沒有一點情緒眸子。
他站在原地看著她,久久沒有動,江右感到害怕,宋云臉色蒼白,喘著息,撐起身將她護在身后:“別怕,李哥馬上過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