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下,全場弟子齊齊伏地,額頭觸地聲如擂鼓。
良久,宗主緩緩低頭,斷劍墜地發(fā)出鏗然清響。
他抬手擦去徐仙臉上的血污,又撫過王易滲黑的傷口,聲音沙啞卻溫和:
“也罷……便讓你們看看,何為真正的【鎮(zhèn)龍訣】?!?/p>
說罷盤膝坐定,周身金光如燭火搖曳,雖微弱,卻不再消散。
藥堂弟子慌忙重新布陣,丹藥、靈石、精血匯成洪流涌入宗主眉心。
當?shù)谝豢|黑氣從他鼻孔逸出時,王易突然嘔出黑血——
他竟默默吸走宗主體內(nèi)殘余魔氣!
徐仙見狀,龍形靈氣瘋狂涌入王易后背,助他分擔侵蝕。
“兩個蠢貨……”
宗主罵著流淚,卻不再抗拒眾人救治。
隨著時間推移,他體內(nèi)金光愈發(fā)凝實,雖仍如風(fēng)中殘燈,卻不再搖曳欲滅。
藥堂大長老顫巍巍收起丹藥空瓶,對著朝陽長拜:“石碑鎮(zhèn)龍五百年,今日終見薪火傳?!?/p>
晨曦穿透云層時,宗主緩緩睜眼。
他望著身旁昏睡的弟子、狼藉的戰(zhàn)場和遠方屹立的石碑,忽然低笑出聲。
這一笑驚得徐仙猛然彈起,卻見宗主屈指輕彈他額頭,嗓音重回往日清朗:“你小子,龍血可不是這么糟踐的?!?/p>
王易在昏迷中感應(yīng)到動靜,迷糊睜眼便見宗主端坐陣眼,雖衣衫染血卻神采熠熠。他愣了半晌,突然傻笑:
“您沒死……那初代老賊白死了?”
話音未落,被宗主敲得悶哼一聲,卻見對方眼中有淚光閃過。
山風(fēng)卷著焦糊味拂過眾人臉頰,宗主抬手接住一片落葉。
那葉子在他掌中泛起生機,枯黃轉(zhuǎn)翠綠,恰如他此刻折損的修為與重燃的道心。
遠處石碑嗡鳴回應(yīng),龍魂再度顯現(xiàn),這回卻溫柔如春風(fēng):“大道無常,唯情長存。”
宗主默然起身,天誅劍殘片自動飛回掌心。他望向石碑深深一禮,再回頭時,朝陽已灑滿群山。
“收拾殘局吧。”
他將劍柄拋給徐仙,背影挺拔如松,“從今日起,你二人隨我重修《鎮(zhèn)龍訣》——這次,換我做你們的劍鞘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