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他拿起筆,重新翻開圖紙,“連句多余的話都沒留?!?/p>
蘇雪終于轉(zhuǎn)頭看他:“你不覺得……有點突然嗎?”
“不突然?!彼毫它c墨水,“她早就不在原地等待了。只是我們一直沒看清?!?/p>
蘇雪沉默了一會兒,走到工作臺另一側(cè)坐下。她開始整理數(shù)據(jù)表,一頁頁翻過去,動作細(xì)致卻不急躁。
“她剛才親你了?!彼鋈徽f。
“碰了一下?!标惸嬐暌粭l線,“不算親?!?/p>
“但你沒躲。”
他停下筆,看向她:“我要是躲開,才是真的對不起她這份心意?!?/p>
蘇雪抬眼,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。她沒有追問,也沒有生氣,只是輕輕點了點頭。
“你說得對?!彼f,“她是那種就算輸了,也要挺直腰板離開的人。”
“所以她沒輸?!标惸^續(xù)畫圖,“只是換了個舞臺?!?/p>
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移動了幾寸,照在實驗臺一角。那本深藍(lán)色封皮的筆記還攤開著,頁腳已經(jīng)卷邊,像是被人反復(fù)翻閱過。
蘇雪伸手把它擺正,指尖掠過扉頁那行小字:“你守得住,我也不會輸。”
她沒有念出聲,但嘴角微微揚起。
“沈如月說要請你吃火鍋。”她換了個話題。
“她說今晚訂位子?!?/p>
“那你答應(yīng)了?”
“沒拒絕。”
蘇雪輕輕哼了一聲:“她最近來得挺勤,三天兩頭就往這兒跑?!?/p>
“人家是技術(shù)助理?!标惸^也不抬,“又是投資人的妹妹,多關(guān)心項目也很正常?!?/p>
“哦?”蘇雪挑眉,“那她上次舉著牌子說‘我要當(dāng)最大的投資人’,也是項目需要?”
陳默筆尖一頓,差點畫歪了線路。
“那是玩笑?!彼屏送蒲坨R,“小孩子瞎起哄?!?/p>
“是嗎?”蘇雪翻開新一頁表格,“但我看她挺認(rèn)真的?!?/p>
“認(rèn)真也不能胡鬧。”他語氣平靜,“我這邊事情太多,顧不上這些?!?/p>
蘇雪盯著他看了幾秒,忽然問:“那你顧得上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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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抬眼。
“比如現(xiàn)在?!彼噶酥缸约旱奈恢?,“我每天來,是因為我想來。不是職責(zé),也不是任務(wù)。你明白這其中的區(qū)別嗎?”
他看著她,鏡片后的目光沉靜而深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