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剛觸到金屬表面,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串畫面——一組濾波電路結構、一段電壓反饋邏輯、一個頻率補償公式。
未來記憶碎片,來了。
他閉了閉眼,迅速記下關鍵節(jié)點,睜開時已胸有成竹。
“問題不在模塊老化?!彼逼鹕?,“是穩(wěn)壓電路設計缺陷,導致高頻信號干擾時無法自動調節(jié)輸出電壓。你們換了新模塊,但供電環(huán)境沒變,等于給病人換了心臟,卻還讓他喝烈酒?!?/p>
現(xiàn)場一片安靜。
原廠技術員忍不住冷笑:“小伙子,你說得挺玄乎,有本事你改?”
陳默沒理他,轉向趙天虎:“找塊萬能板,電容電阻按這個值配。”他飛快寫下幾個數(shù)字,“再拿個烙鐵?!?/p>
趙天虎二話不說跑去翻工具箱。
十分鐘不到,新電路焊好。陳默把它接入主控板旁路,接通電源。
指示燈由紅轉黃,再緩緩變成綠色。
設備屏幕跳動幾下,信號強度條穩(wěn)穩(wěn)升到滿格。
車間里沒人說話。
帶隊干部走上前,反復檢查數(shù)據(jù),又讓助手做了三輪壓力測試,結果全部正常。
他回頭看著陳默,眼神變了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陳默?!?/p>
“小陳同志?!彼斐鍪?,“今天這事,我記下了。”
回程路上,趙天虎坐在副駕,一直沒說話。直到車子駛入市區(qū),他忽然開口:“默哥,剛才那人是軍工所技術科的副科長,姓李。他說……以后有類似任務,優(yōu)先考慮我們廠?!?/p>
陳默嗯了一聲,望著窗外掠過的街燈。
“你不高興?”趙天虎側頭看他。
“高興。”陳默笑了笑,“但也要小心。你現(xiàn)在不是一個人做事了,背后連著一條路,走偏一步,整條線都可能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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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天虎重重點頭:“我懂。這次我能接這活,是因為你當年一句話。現(xiàn)在我修好了機器,也算替你說了句話——民間有人,也能干大事?!?/p>
車內安靜下來。
蘇雪在后座輕聲說:“以前你覺得他是麻煩,現(xiàn)在他成了你的橋?!?/p>
陳默沒答,只是把手伸進口袋,摸出一張折疊的紙條。那是他從未來記憶里記下的另一種寬頻濾波器設計方案,比今天用的更高效,也更敏感。
他知道,這條路一旦走通,就不會再是修修補補的小事了。
第二天傍晚,實驗室。
陳默正在整理昨晚的數(shù)據(jù),蘇雪端來一杯熱茶放在桌角。
“軍工所打電話來了?!彼f,“想約你見面,談后續(xù)合作的可能性?!?/p>
陳默停下筆:“怎么說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