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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身時,他眼角一掃,看見十米外的小路上,蘇雪正站著。
她沒靠近,也沒說話,就那么看著他。
陳默拍了拍褲腿上的土,像剛做完體操。他走過去,從口袋里掏出一片槐葉,遞給她。
“送你的?!彼f,“聽說能保平安?!?/p>
她沒接:“你到底在怕什么?”
“怕圖紙被人拿走?!彼Z氣平靜,“怕有人比我先造出來。”
“造什么?”
“不該現(xiàn)在出現(xiàn)的東西?!彼α诵?,“就像去年的收音機,前年的晶體管,再往前的手表。每一樣早出來十年,都會有人想搶。”
“所以你就埋了?”
“最老的法子最安全?!彼ь^看了眼樹冠,“誰也不會想到,未來就埋在樹底下?!?/p>
她盯著他:“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?”
“你不會?!彼f,“你要是想告發(fā)我,昨天就去公安那兒了。”
她咬了下唇:“可你這樣,遲早會出事?!?/p>
“我已經(jīng)出事了?!彼曇舻土诵?,“從有人在我圖紙上寫字那天起,我就再也不是普通學生了。”
她沒說話。
他轉(zhuǎn)身要走,又停下。
“這片葉子,”他指著她手里那片,“要是哪天你看見它變黑了,就來找我?!?/p>
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樹死了?!彼仡^看了她一眼,“那說明,有人動了不該動的東西。”
他走了。
蘇雪站在原地,手里捏著那片槐葉,陽光透過葉脈,照出清晰的紋路。
她忽然覺得,這片葉子重得像塊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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