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還替我把話都說了?”
“不然呢?”她看了他一眼,“你見領(lǐng)導(dǎo)緊張得連水杯都拿不穩(wěn),我去就行。”
“誰緊張了?”他辯解,“我只是不習(xí)慣那種場合?!?/p>
“嗯,你說是就是?!彼旖俏⑽恿艘幌?,像是想笑又忍住了,“對了,下周市里有個匯報會,邀請你講講防火材料的應(yīng)用前景。時間定在周三下午,你要去嗎?”
陳默盯著屏幕上的數(shù)據(jù),沒立刻回答。
他知道這種會議意味著什么——露臉、曝光、被更多人注意到。而自從上次的事件后,他一直保持低調(diào)。
“你想讓我去?”他問。
“我覺得你應(yīng)該去。”她說,“不是為了出風(fēng)頭,而是讓更多人知道,這條路走得通。你一個人悶頭干,別人看不見,就會覺得你在瞎折騰?!?/p>
“可一旦講得太明白,也會引來麻煩?!?/p>
“那就講一半?!彼Z氣干脆,“留些余地。你說過的,真正的技術(shù)不在紙上,而在腦子里。”
陳默轉(zhuǎn)頭看她。
她站在那兒,神情坦然,目光清澈,不像在勸他冒險,倒像是陪他一起權(quán)衡利弊。
“你總是這樣?!彼鋈徽f。
“哪樣?”
“看起來冷靜,其實比誰都清楚我要做什么。”他頓了頓,“也比我更敢往前推一步?!?/p>
“因為我看得見你背后的東西?!彼f,“壓力、風(fēng)險、還有那些你不說的事。我不怕,是因為我相信你能接住。但如果有一天你接不住了,我會在旁邊扶一把?!?/p>
陳默沉默了一會兒,伸手把信封收進抽屜。
“那我準備一下?!彼f,“周三我去?!?/p>
蘇雪點點頭,拿起茶杯去接水。路過窗邊時,她停下腳步。
“外面下雨了?!彼f。
陳默抬頭看向窗外。細雨斜打在玻璃上,留下一道道水痕,樓下路燈映出一圈圈昏黃的光。幾個學(xué)生撐傘跑過,笑聲被雨聲壓得很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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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春天了?!彼f。
“嗯?!彼呋貋?,把杯子遞給他,“天氣一暖,事情也會順起來吧?!?/p>
“不一定?!彼舆^杯子,“但只要咱們還在一塊干,就不算難?!?/p>
她沒回應(yīng)這句話,只是坐回位置,打開新的文件夾,寫下今天的日期。
陳默繼續(xù)調(diào)試設(shè)備,一邊核對參數(shù)一邊低聲念出來。蘇雪在一旁記錄,偶爾抬頭確認某個數(shù)值。他們的配合早已形成默契,不需要多余的話,一個眼神或一個停頓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雨聲漸漸變小。
直到陳默按下最后一個確認鍵,屏幕上跳出提示:【系統(tǒng)檢查完成,溫度穩(wěn)定,可以繼續(xù)測試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