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來解釋?!标惸闷鹉菈K裝置,“為什么廣播系統(tǒng)底下粘著個東德造的遙控炸彈?還是1982年產(chǎn)的?咱們學校采購清單上有這玩意嗎?”
主任語塞,支吾道:“萬一是……是學生惡作劇,拿個舊零件糊弄人……”
“惡作???”陳默冷笑,“那你來拆拆看?說不定現(xiàn)在按個開關就能讓它響?!?/p>
主任后退半步,嘴唇發(fā)白。
正說著,走廊傳來皮鞋聲,兩名便衣民警快步走進來,其中一個掏出證件:“市局技偵科的,接到報警說這兒發(fā)現(xiàn)可疑裝置?!?/p>
陳默把裝置裝進證物袋遞過去:“遙控炸彈,外殼是東德電子廠的標,1982年產(chǎn)的。粘在廣播主機底下,通過121。5MHz頻率收觸發(fā)信號。建議立刻封鎖周邊通訊,查同一頻段的其它設備?!?/p>
民警接過袋子,神色凝重:“你是什么人?怎么知道這么詳細?”
“學生?!标惸f,“但我修過幾臺老設備?!?/p>
民警沒再多問,轉(zhuǎn)身開始勘查現(xiàn)場。技術員主動配合調(diào)設備日志。校務處主任杵在一旁,一聲不敢吭。
陳默走到窗邊,望了望樓頂?shù)奶炀€。雨小了,風還沒停,天線微微晃著,像根指向遠方的針。
他知道,這東西絕不會只裝在廣播站。
地窖里的錄音機、公安送來的測謊儀、眼下這個炸彈——全指向同一個來路。它們不是孤立的意外,是張正在收攏的網(wǎng)。
而他,已經(jīng)踩進了這張網(wǎng)的節(jié)點。
一位民警走過來,低聲問:“你剛才說‘查同一頻段’,是不是還有別處可能裝了類似的?”
陳默看向他:“你們公安最近修過的設備,有沒有用到121。5MHz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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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警眼神一緊:“你怎么知道我們……”
“猜的?!标惸α诵?,“總不能只炸一個廣播站吧?”
民警沒再接話,快步走向同事低聲交代。很快有人掏出對講機開始呼叫支援。
陳默轉(zhuǎn)身要走,校務處主任突然攔他:“你不能走!這事還沒完,你擅自操作設備,出了問題誰負責?”
“證據(jù)我已經(jīng)交給公安了?!标惸粗?,“你要追責,可以找他們說。不過我勸你先查查,這棟樓的維修記錄是誰簽的字,最近有沒有生人進出?!?/p>
主任僵在原地。
陳默走出播音室,站在走廊里。雨停了,空氣濕冷,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一點晨光。
他掏出隨身的小本子,翻到空白頁,寫下三行:
“紅星牌錄音機——DL-211模塊——121。5MHz”
“ER-7測謊儀——芯片磨損——技術封鎖”
“廣播站炸彈——東德制造——1982批次”
筆尖頓了頓,他又補上一句:
“所有設備,都經(jīng)‘合法渠道’進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