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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公安審訊：未來記憶的初次運用（第1頁）

陳默被帶進分局的時候，天還沒黑透，街邊的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，照在水泥地上，像撒了一層薄鹽。他手插在褲兜里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塊焊錫布包，布角已經(jīng)有點起毛了。這動作他自己都沒意識到，只要腦子轉得快，手就得找點東西捏著。

審訊室在二樓，走廊里安安靜靜，只有皮鞋踩地的聲音。他被安排坐在一張鐵皮椅子上，對面是位三十出頭的警員，戴著眼鏡，手里拿著筆錄本，眉頭一直沒松開。

“姓名?！?/p>

“陳默。”

“年齡?！?/p>

“二十五。”

“單位？”

“物理系，大一新生?！?/p>

警員抬頭看了他一眼：“學生？你知不知道你動的是什么設備？”

“知道，Р-142對講機，蘇聯(lián)產(chǎn)，鐵路調度用?！?/p>

“那你知不知道，沒有操作權限，擅自斷電，屬于破壞國家生產(chǎn)秩序？”

陳默沒急著回答。他看著對方筆尖在紙上頓了一下，像是在等他認錯。他輕輕吸了口氣，說：“那臺機器，斷電前已經(jīng)冒煙了。我不是破壞，是防止它爆炸?！?/p>

“爆炸？”警員冷笑，“一臺老式對講機還能炸出花來？”

“電解電容熱擊穿，內(nèi)部壓力積聚，噴出的是高溫電解液。”陳默語速平穩(wěn)，“墻上那黑漬，你們可以送檢。C204型號，1978年批次，超期服役兩年三個月，連續(xù)高負載運行七十二小時以上。它不是壞了，是快要崩潰了?！?/p>

警員筆停了。

他翻了翻手邊的記錄，是技術員寫的事故報告，上面寫著“學生擅自操作，導致設備漏液”。可現(xiàn)在聽陳默一說，細節(jié)對得上，連溫度、型號、運行時間都說得清清楚楚。

“你一個學生，怎么知道這么細？”

“我測了電壓波動?！标惸f，“用螺絲刀碰了一下輸入端，看電弧反應。土辦法，但能看出負載異常?！?/p>

“你就憑這個，決定斷電？”

“不是決定?！标惸m正，“是確認。它已經(jīng)撐不住了。再拖三十秒，可能就不是漏液，是爆裂。變壓器會短路，整個調度線路癱瘓。”

警員盯著他，半天沒說話。筆錄本合上了又打開，像是在權衡怎么定性這件事。

門外傳來腳步聲，另一個警員探頭進來，低聲說了句什么。這位審訊員臉色變了變，回頭看了陳默一眼，起身出去了。

屋里只剩他一個人。

陳默沒動，手還在褲兜里。他閉上眼，腦子里突然一震，像有根針從太陽穴扎進去，又猛地抽出來。眼前閃過一段畫面：一張泛黃的案卷，編號A-0315，標題是“倒賣進口電子元件案”，嫌疑人張德貴，落網(wǎng)時間1982年3月15日，藏匿地點——城南第八廢品回收站。